馬斯克玩爛X 能提振「政府效能」？

翻開經濟學教科書，沒有一家收入超過10億美元的公司，在非戰爭時期的12個月內損失超過60%的收入。前身為推特的「X」，可稱是歷史上表現最差的企業，而其老闆馬斯克，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崩潰，他那興之所至的隨性，遲早會讓他付出沉重代價。

這位億萬富翁在巨額銀行貸款資助下，於2022年10月以440億美元收購了這家社群媒體巨頭。但在馬斯克對其進行徹底的改造後，用戶對它的興趣直線下降。馬斯克迷信「最少人做最多事」的企業信條，解雇了75%的員工、削弱網站的驗證系統，同時更改演算法，讓該平台充滿了種族主義和新納粹言論。

X的聲譽一落千丈並不奇怪，因為馬斯克本人已經深陷仇恨的無限輪迴中，2023年他表示「覺醒病毒」殺死了他自認是跨性別者的女兒。從那時起，馬斯克一直利用他的網站作為打著言論自由幌子，發表仇恨言論的平台。

根據《華盛頓郵報》報導，馬斯克和他的投資者團隊，已損失超過240億美元的帳面價值。自2022年10月以來，該公司的市值已暴跌72%。就連馬斯克自己也承認，自從收購以來，該公司的價值已經流失了90%。

但並非所有欣賞馬斯克的投資人都感到不安。沙烏地阿拉伯王子本塔拉勒(Alwaleed bin Talal)是繼馬斯克本人之後對X投資最多的人，投入近20億美元。他告訴《華盛頓郵報》，仍對自己的投資感到非常滿意，並認為「沒有任何貶值」。

他的理由與AI有關：「在評估X時，必須納入它持有xAI 25%所有權的事實」並強調，該平台的最新重點是將主要廣告商帶回該平台。然而很不幸的是，廣告商已經明確表示，只怕退出該平台的速度還不夠快。

數據公司Kantar根據對全球1.8萬名消費者和1000名高級行銷人員的訪談發現，26%的行銷人員計畫在2025年削減X上的廣告支出，因為擔心該平台的內容和所傳播的訊息不真實。

自從馬斯克入主X以來，廣告收入一直在直線下降。多數廣告主指稱該網站沒有發揮其作為「言論自由」平台的潛力。而且，馬斯克在擁有近2億粉絲的X上反覆無常，而且頗具爭議的言論和行為，引發了廣告商的強烈反應，紛紛減少或停止在該平台上的支出。

廣告界專家指出，行銷人員是品牌託管人，需要對使用的平台有夠高的信任度。但近年來，X發生了很大變化，日復一日都無法預測。在這種環境下，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廣告出現在包含仇恨言論的貼文旁邊，因此拒絕在該平台上下廣告，這是很合乎邏輯的思維。

eMarketer的數據更顯示該平台近年來業績的快速崩盤。推特全球收入在2021年達到峰值的44.6億美元，但2022年全球營收下降至41.4億美元。在當年年底全球首富馬斯克接管之後，其收入已減少一半以上，預計到今年年底，年收入將降至19億美元。

廣告商一直在將行銷支出移出X，過去12個月這種趨勢明顯加速，意味著扭轉局面似乎不太可能，但馬斯克卻將其視為一種勒索。

廣告商的流失只是馬斯克面臨的一系列商業難題之一。他的貼文因與反猶太主義、英國最近的騷亂和美國政治等話題，而受到批評，最新的爭議則是巴西全面封殺X。巴西總統魯拉就表態，世界沒有義務因為馬斯克的巨額財富而忍受他「極右翼傾向」的立場。

大企業和億萬富翁通常會避開政治爭議。如果真想支持，也通常會在私下進行。但馬斯克卻不一樣。最近他公開支持川普，並在X上對他進行了套招式的採訪，提供了一個巨大的擴音器，來傳播川普的觀點。

馬斯克對SpaceX、Starlink和特斯拉的控制權，讓他在烏克蘭戰爭以及美中日益激烈的競爭中，發揮了核心作用。但他無法預測的言論和行為，加上巨大的技術和金融實力，使他成為一枚不受導引的地緣政治飛彈。

諷刺的是，川普宣稱勝選後將邀請馬斯克出任政府效能委員會要職，若此事成真，亦商亦政的雙重身分，將讓馬斯克在華府和商界更加如魚得水。不過，以他把X搞成江河日下的夕陽產業而言，拿著這樣的成績單還想為「政府效能」提出建言，與其說是川普拉攏馬斯克粉絲的競選操作，根本上就是一句諺語：請鬼拿藥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