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員工重返 電子監控是下下策

疫情後，試圖讓員工重返辦公室，許多公司採取強硬態度，傳達的訊息很明確：如果不願回復以前的工作方式，後果自負。

在臉書，意味著如果員工搬到生活成本更低的地方，薪水可能會減少；在谷歌，這也代表可能被減薪，以反映員工減少差旅和通勤成本而節省的費用。但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普華永道採取了不同的方法：2.6萬名英國普華永道員工近日收到通知，從明年1月開始，他們工作的地點將被公司監控，相關數據將每月通報給員工。

這是雇主和員工之間關於是否必須重返辦公室一系列惡鬥中的最新一例；即使是推動重返辦公室工作的人都覺得這有點過分，向遠距工作的員工發出工作指令是一回事；但實體監控員工卻是一個更大、更老大哥式的作法。這雖然看起來像是老闆施展權威。但歸根究柢，則是公司被逼到無路可退的絕望行為。

電子監控日益普遍，某些產業多達半數員工都受到某種形式的監控。許多公司已經採用電子監控工具來監控員工，從允許管理人員監控員工電腦點擊的程式，到使用攝影機監控員工的行為，監視有時是在員工知情的情況下公開進行的，因為根據法律、勞動協議和職場法規，通常要求披露，但在某些組織中，監視可能完全秘密進行。

這對員工的監視確實存在侵犯隱私的可能性，而且監視可能是員工壓力的重要來源，並對其福祉和心理健康構成威脅。

那麼，為什麼普華永道這樣備受尊敬的大企業寧可令員工不滿，並造成公關噩夢的監視形式？一個可能的答案是：像許多其他企業一樣，普華永道在希望員工返回辦公室，與喜歡繼續遠距工作的員工之間的拉鋸戰中，一直在失敗。

三年前還在疫情封鎖時期，普華永道採取無為而治的方式，絕大多數員工在家工作的情況下，實現了創紀錄的12億英鎊利潤。然而去年秋天的財報顯示，上個財年的成長落後於競爭對手，管理階層將責任歸咎於員工遠距工作。

當然，普華永道有權要求員工在辦公室工作，員工也可以自行決定這種安排是否仍然適合他們：如果適合就重回辦公室，如果不適合就另尋其他工時更彈性的工作。然而，普華永道監控員工的最新政策，必將造成雇主和員工之間的信任破裂。

強迫不願意的員工重回辦公室，員工面對面互動可以增加創造力，這個說法至今並不可信，而對此最好的解釋是：高階主管和經理還沒有學會如何管理遠距員工，他們只是希望員工回到更容易控制的地方。簡而言之：一切都是為了「控制」。

對於大多數員工來說，在繼續遠距工作和返回辦公室之間做出選擇很容易；回到辦公室意味著恢復通勤、在辦公桌上吃午餐、捲入職場政治和無休止的會議。回到辦公室或許可能會增加升職和加薪的機會，但對於已經成功並習慣於遠距工作的員工來說，遙遠且不確定的獎勵可能，往往是個很差的激勵因素。

強迫員工出現在辦公室，他們可能會勉強接受，但仍會想辦法盡快離開辦公室。泡茶、喝咖啡甚至尿遁，都是可能的選擇。大多數發布重返辦公室指示的雇主都依賴強制方式，但提出的措施都是棒子而不是胡蘿蔔。如果真的希望員工回到辦公室，應該考慮激勵措施而不是強制處罰。也就是說，為員工提供實質獎勵，以抵消返回辦公室的成本。如果認為激勵措施太昂貴，應該是業者並沒有仔細考慮強制重返辦公室政策的成本。

那些對遠距辦公員工進行監視的企業，其實是在玩火。員工的滿意度和忠誠度肯定會降低，而且企業的公眾形象也會受到損害。試圖從疫情影響中完全恢復的企業需要學習很多東西，但更多間諜軟體和更好監控絕對不應該被列在選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