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遭起訴 動搖第三勢力

沒有意外，柯文哲遭到起訴並求處重刑。一時間，不僅民眾黨再次受到打擊，也衝擊台灣三黨不過半的政黨生態。特別在立法院通過選罷法等三項法案修正條文，同時否決大法官人選後，相關訴訟或將強化賴清德啟動被動解散機制的決心。揆諸西方國家現況，下述兩點值得注意。

第一，除了美國，第三勢力目前在多數老牌民主國家站穩腳跟。如同法國學者皮凱提指出，大量選民對傳統主流政黨感到失望是主要原因。例如，英國自民黨在今年7月舉行的國會提前改選當中得到72席，緊追主要反對黨保守黨的121席。

在德國，隨著總理蕭茲領導的聯合政府垮台，德國將在明年2月迎來20年來首次國會提前改選。做為第三勢力，另類選擇黨除了得到馬斯克支持，民調支持度也超車社民黨暫居第二。假設它最終力壓目前執政的社民黨，將創下1949年以後紀錄。

法國尤其值得注意。今年7月的國會提前改選，執政的復興黨得到98席，落後給極右民族聯盟黨的124席；極左的不屈黨得到68席，並聯合其他左派政黨組成名為新人民陣線的政黨聯盟，握有193個國會席次，足以和貝胡少數政府的211席抗衡。只要民族聯盟黨和新人民陣線聯手，貝胡就得掛冠求去，要想續命到總統馬克宏設定的目標明年7月談何容易。

法國世界報因而評論：貝胡已然輸掉這次政治博弈，連帶使得馬克宏權力基礎一天比一天弱。影響所及，2027年總統選舉第二輪或將是瑪蘅雷朋和梅蘭雄兩位第三勢力領袖間的對決。

如同上述國家，1996年至今第三勢力始終在台灣憲政運作當中占有一席之地，柯文哲的遭到起訴對此投下變數。

第二，司法攻防未必能夠決定第三勢力起落，領袖魅力和選民情感往往更加關鍵。今年11月，法國檢方因為「違法使用歐洲議會助理費」乙案起訴瑪蘅雷朋。除了徒刑，檢方求處瑪蘅雷朋5年內不得競選公職，剝奪她2027年角逐總統的可能。後續發展有兩點耐人尋味。首先，民族聯盟黨和瑪蘅雷朋支持度不受這起「政治追殺」影響。其次，假設瑪蘅雷朋無法參選，同黨現年29歲的黨主席巴德拉或將更具競爭力。在這方面，民眾黨處境遠比法國民族聯盟黨艱困。

類似情形出現在德國。今年5月，法院判決情治單位可繼續監控另類選擇黨活動，因為它對德國民主構成威脅。此外，其他政黨都表明不會和該黨合組聯合政府。然而，部分因為政府始終無法處理移民問題，另類選擇黨聲勢持續上漲。9月，它贏得東部圖林根邦選舉，是納粹覆滅後頭一遭有極右政黨辦到這點。甚至，受到稍早耶誕市集恐攻事件影響，在最近一次民調它得到18.6％支持，超過社民黨的15.9％。

如同德法，台灣不乏第三勢力發展空間重點是主要政黨會不會犯錯，以及控方證據能不能服眾。柯文哲要像法國民族聯盟黨那樣愈挫愈勇，還有許多困難需要克服。蘇格拉底強調「知識即道德」，希望人們對善惡是非有明確的認識，這是民眾黨主事者應該時時警惕的。

（本文取自12月27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為東海大學政治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