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竹
有人送我一株竹。
一株,細細,長長,柔柔的一株竹。
像疾風一點就會連根拔起一樣,細細,長長,柔柔的一株竹。
「是爬山時找到的。」
它,來自山野,可能是在山裡的一叢竹林邊的草叢,到了主人手裡時有一株也是細細、長長、柔柔枝葉的燈籠花,和數株凌亂的鬚根纏在一起,看起來枝葉也很參差,相互纏結,很有野性的幼竹,少了原先土層的保護,鬚根裸露欲乾,枝葉皆弱不禁風的模樣。
我從窗台找來一只玻璃盤,舊盤舊物,原先做什麼用途,或來自哪器物,已無法追憶,不過,覆上土,澆點水,無損於將竹種在上面的浪漫。
好似清風就來了,在窗台一角徘徊不去。
尚未伸展的捲折一二竹葉,獨自被柔柔長長細細的枝幹撐起來,然後高高彎彎地彎成一句清雅小詩,風中不斷輕輕晃身,吟哦。
與窗台上的其他數盆盆栽比較起來,這清雅小詩句其實還帶有一點點山荒野性的意象,更具多方來風的誦詠舞台,而我切心地寄盼它接下來能適應淺碟水土的城市生活。
其實,我也開始私下擔心了,山野成性的竹,未經馴化,日後這淺碟薄盤又豈能容納它的狂野?
「種竹,用這麼淺的碟盤,能活嗎?」說話的是我老婆。
秋日的清風輕輕在窗台吟哦,徘徊,我將竹暫時移至室內窗台邊的櫃子上,那裡有白色透光紗窗窗簾,日光正好。
沒種過竹,但很喜歡。
歲月,也多了一些簡單的詩情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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