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師生情

余榮錦

離開中學畢業已經五十六年了,但是當年老師們的諄諄教導,同學們的互助互愛,還清晰地留在我的記憶中,使我終身難忘。

先說說我們敬愛的老師。我們的語文課朱老師教學經驗豐富,舉止穩重,最擅長文言和古詩詞;數學課凌老師思想敏捷,推理清晰,善於化難為易,化繁為簡;班主任兼政治課曾老師總是滿口大道理,批判封建社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臨畢業前教導我們「一顆紅心,兩種準備」。

生物課李老師推崇達爾文的進化論,講述「自然選擇」、「人工培植」,他說,人們培育的蘋果又大又甜,只是為了滿足人的口味,對蘋果樹本身是沒有好處的;木工課林老師教我們怎樣使用鑿子鑿榫口,怎樣用刨子把木板刨平,我學到了一些木工技能,以致後來上山下鄉到農場時大派用場,自己做了桌子、椅子和裝衣服的大木箱。

有一次上音樂課,楊老師突然叫我的名字,要我在全班同學面前唱一首「雄偉的井岡山」,我雖然有些緊張,但覺得這首歌容易唱,就從容唱完。楊老師讚揚我沒有走音,節奏準確,給了我滿分。多謝楊老師對我的鼓勵,從此我愛上了音樂,後來還創作了一些歌曲。

記得有一次學校進行軍事拉練,同學們由學校出發,沿著廣州白雲山公路行軍,然後再回到學校。剛好那幾天我的左小腿發炎,憑著輕傷不下火線的一股勁,我沒有向老師報告,忍著痛跟著大家一起行軍。幾小時後回到學校時,左小腿腫得像熟透了的木瓜。

我一拐一拐來到校醫室,莫醫生看了嚇了一跳,即用大號針筒幫我抽膿,足足抽了一針筒膿血,隨後給我消炎包紮,又給我打了一支抗生素針。多虧莫醫生及時悉心醫治,幾天後我的小腿消腫了,否則可能造成殘廢。直到現在,左腿仍然留下深褐色的疤痕。

再說說我親愛的同學。有一次課堂習作,我忘了帶膠擦(橡皮擦),就向後面的夏同學借了膠擦用。課後我還給她,她不要,說:「我還有,你留著用吧。」

學校每年都組織學生下鄉參加農忙勞動。有一次,盧同學被安排睡在我旁邊,他發覺我蓋的被子很單薄,就主動讓一半被子給我蓋,使我很感動。

我對吳同學的印象很好,他平易近人,寫得一手好字,經常為班裡出牆報。他樂於助人,義務為我們理髮。

「文革」初期,血統論大流行,「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不少學生受了它的影響,使出身「不好」的同學受到歧視。我認為血統論是錯誤的,一天,我在課室裡與一些同學展開辯論,開始爭吵激烈,後來潘同學突然醒悟,說:「如果混蛋的兒子是混蛋,子又生孫,那麼混蛋愈來愈多,怎能實現共產主義啊?」大家聽了,一下子寂靜無聲。

往事如夢,如今我們已經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回憶往事,面向未來,更要珍惜今天的生活,保持身心健康,努力過好每一天。

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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