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六口老照片

家庭相簿裡翻出一張黑白老照片（見圖），是小時候在台灣我們一家六口的合照。照片中，老爸穿件平整白襯衫，臉上嚴肅，老媽穿件短袖花旗袍，端莊又漂亮。照片上沒寫日期，一直想弄清楚是哪一年照的。

問大哥，他說：「看頭髮的樣子，我那時應該在讀小學。」「小學有六年級，是哪一年級？」「不確定。」大哥穿的是學校制服，可惜口袋上繡的學號，給媽的頭髮擋住了。

我在照片最右邊，我認為，上小學要剃光頭，照片裡的我，前面頭髮都快遮住眼睛了，應該還沒上小學，還不到六歲。

我問過照片裡抱在老爸臂膀、理個小平頭的三弟，他說：「我那時還小，連照相的事都不知道，怎會記得是哪一年照的？」

沒有問小弟，看他摟在媽懷裡，坐都坐不穩的樣子，應該還不到一歲，能記得什麼？

爸媽一定知道這張照片是哪一年照的，可是他們已先後謝世十多年，想問也問不到。哪一年照的只能憑推測，我們兄弟每人差三歲，我生在民國三十六年，西元一九四七年，排行老二，推測應該是一九五三年照的。

四兄弟中，大哥後來成為台灣第一位研究蜜蜂的博士；我和三弟先後赴美，一個學電子，一個學土木，都是碩士；小弟是哲學碩士。我們都早已退休。翻出老照片，看到我們那時稚幼的臉龐，對照如今每個人的滿臉皺紋，滿頭白髮，只能嘆歲月如流，時光催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