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籃球

王曉革

前段時間,看了幾場奧運籃球比賽,激烈的對抗著實令人賞心悅目。遙想當年,自己也曾玩過幾天籃球,當然,不是專業的,純屬業餘。

說出來,不怕諸位笑話,最初接觸籃球是在參加工作以後,十七歲,上學時沒玩過。對此,一起進廠的小W特別納悶,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竟然不會打球?因為當時娛樂活動較少,學生除了玩乒乓球,就屬籃球了,學校裡面很普及,操場上一排籃球架子。而我身高在那擺著,卻又不諳此道,自然顯得有點那個。於是,就在同事的攛掇下動了起來。

廠裡,大件車間旁邊就是球場,每次食堂買飯都會路過。場地條件不賴,水泥地面十分平整,還是燈光場,在北郊一帶的工廠裡頭排得上號。那陣子,往往是一路邊走邊吃,到了球場那裡飯盒地上一撂,就和小W他們開練,從運球、投籃學起,一個小時的午休充分利用,然後大汗淋漓跑回車間,開上床子幹活。

就這樣,得有大半年的功夫,算是有了一點長進。一次,車間幾個同事一塊在球場「鬥牛」,散了以後,邊上有個不相識的工友喊我過去,剛才他就一直蹲在旁邊觀戰。他說他叫老H,是廠籃球隊的,問我想不想加入?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拍了拍我,說道:「再硬朗點,大個子。」

接下來就是一些順理成章的事,發了運動背心,一藍一紅,號碼十七;另外發了一套運動長衣、長褲,比較舊,線的,暗紅色。我覺得寒磣,一直沒穿,自己花錢買了一套深藍色運動裝,穿著它,我完成了自己的「首秀」。那場比賽的對手是誰忘了,只是記得同伴底線出手,我躍起補籃,球進了。與此同時,我還有意抓了一下籃框。賽後老H告訴我以後多練三秒區附近的轉身投籃,中鋒別老跑到外邊,接著來到籃下做了一下示範。他是我們隊長。

有過一回,說來挺有意思。那是一場與某個中學校隊的比賽,先是我方進攻時,在禁區把對方撞得下巴脫臼;沒過一會,對方投籃時被我方「蓋帽」,導致對方手指骨折。如此一來,弄得我們縮手縮腳都不敢動了,一不小心人就受傷,這比賽還怎麽打?

賽後,工會訂下一條規矩,以後不和學生打球,太嬌氣。隊裡有人起鬨,說是那和女的能不能打啊?老隊員聞言說到:「你以為沒打過呀,當年和北京青年女籃約過一場。開始咱不好意思,特拘謹特紳士,可是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這通撞啊,給咱打急眼了,那就一塊撞唄,誰拍誰啊。結果還是輸了,人家畢竟是專業隊。」

不久,工會出面約來附近駐軍來廠比賽,算是軍民聯歡吧。這下我可是領教了,當兵的打籃球原來這麽猛,橫衝直撞得就跟土坦克一樣,距離挺遠就敢三步飛身上籃,害怕受傷的反而是我們了。

在我的印象中,以往的比賽,最激烈的有過兩次。一次是東城區聯賽時和電表廠的對壘,過去兩隊幾經交手,互有勝負,這次趕上聯賽,雙方更是憋足了勁。那天晚上,燈光一亮,氣氛就不大對,雙方啦啦隊一再發生口角。不知是不是受了場外影響,隨著比分不斷打平,場上火藥味愈來愈濃,幾次發生相互推搡,甚至一度中斷比賽。

再有一次是和公安局的較量,去時聽說對方有專業隊下來的,實力頗強,上半場雙方打個平手,大夥心想不過如此。沒有料到的是,下半場人家改打全場緊逼,這下糟了,基本功差的毛病暴露無遺,最後只靠神投老D一個人得分,可他也被盯得死死的。當終場哨音響起,我們大比分落後,輸得很慘。

日子過得真快,不知不覺中進廠幾年了,上班幹活、下班打球的日子過得倒也愜意。我的個子沒長,身體卻漸漸「橫向」發展。有次,我所在的車間和工具車間之間賽球,我方大獲全勝,對方中鋒是我們廠隊的主力中鋒,賽後對我大讚,說要介紹我去北京工人隊如何如何。

誰知,沒過多少日子,廠裡組織籃球聯賽,在一場和齒輪車間的賽事中,對方的中鋒大G和我跳起爭搶籃板,他是海軍復員兵,身材比較魁梧,爭搶時我身體歪了,落下時左腳外側著地,一下子癱在那裡,腳脖子當即腫了起來。醫院檢查是踝骨骨裂,只好回家臥床休息。傷癒後,班組長老L來到床子邊上說我:「悠著點吧,這不是個事兒。你說你,要是成了個小『踮腳』,以後可連對象都找不著。」

又過了幾年,我離開工廠去了機關,環境變了,打籃球的機會也就少了。好像最後一次是參加政府機關系統的籃球聯賽,那時已經三十多歲了,賽前練習跑籃,還沒兩趟立馬呼哧帶喘拉起「風箱」。我叉著腰歇上一會,嘆了一聲:唉,廉頗老矣……。

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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