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攻讀學位(上)

思遠

大多數人的學位是從讀大學開始,一步一步取得學士、碩士和博士的。不過也有人,一邊工作,一邊讀書,取得學士、碩士和博士的。在我們家族兩代中八人都有學位,具有學士學位的三個,碩士兩個,博士三個,其中三人是邊工作邊讀書而取得學位的。

一邊工作一邊攻讀學位,要比在學校專門學習取得學位艱辛得多,因為上課、做作業、考試、寫畢業論文等全都在業餘時間進行,如果是女士又有年幼的孩子,業餘時間攻讀學位更加不易。

我的兩個女兒都是邊工作邊攻讀學位。大女兒在霍普金斯大學攻讀電腦碩士學位,二女兒在D·C華盛頓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和在校生不一樣,要讀七、八年才能畢業。在這麼多年裡,兩個女兒及她們的父母、公婆和年幼的孩子,都陪著一起奮鬥,一起熬夜,一起吃苦。

我大女兒原在美國波士頓東北大學生物專業畢業,在美國衛生研究院(NIH)做化驗,一個題目完成後,她所在的小組解散了,要各自另謀職業。在社區大學,她學了幾星期電腦入門知識。

一天在報紙上看到一個電腦公司招程序員,她知道自己電腦基礎很差,只是想去試一試,摸一下底,看都問些啥,為以後做準備。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一試,竟被錄用了。據她回憶,她英語較好,和考官閒聊了一會,基本沒涉及電腦方面的問題,可能考官沒想到她的電腦水平會那麼差。

被錄用應該高興,可是她高興不起來,反而害怕、嚇住了,因為連最簡單的電腦程式也不會。她說:「只有厚著臉皮和拿出全部膽量,向所有人求教。期間遭很多人恥笑,到男士家裡求教次數多了,還遭其妻的冷眼和懷疑。 」   

壓力太大了,她感到光靠求人幫助過日子不行,必須去學校系統學習電腦知識。她報考了霍普金斯大學業餘電腦碩士學位學習,有二十門功課,是業餘上課,時間有限,每學期只能學一門功課,要花七年才能學完全部課程,達到碩士畢業標準。

因為她剛涉足電腦領域,不會的地方很多。她一名同事叫恩·斯戛,是公司的老人,對電腦很熟悉,她在他的指導下學習與工作。可是斯戛下午要早下班,早晨來得很早,我女兒也必須去得很早,在他指導下寫程式,多年如此。

她只能在周一到周五晚上去上課,周末複習、做作業。在這漫長歲月裡,她和全家人多年連滾帶爬,個個累得精疲力盡。累得最厲害的是她和她的母親,女兒周一到周五下班,吃口飯急忙去上課,從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一點,周末兩天都在書店裡複習、做作業。她日夜奮鬥,她的母親起早貪黑給做飯、看孩子,她學到啥時候,她七十多歲的母親和年幼的女兒就也陪著熬到啥時候。

在七年歲月裡,她幾乎沒看到過太陽升和落,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沒看過一次電影,不知道周末啥樣子,未品食之味。家人都圍著她轉,同樣緊張忙碌,晚上十一點以前,都沒合過眼,她的母親曾累倒過三次打九一一送醫院。

其間我女兒還得了一種怪病,全身疼痛,不能站和坐,只能跪著,經多個醫生診斷也沒確定是什麼病,買了一個能跪的設備隨身帶著,跪著上班和上課。後來經中醫診斷,可能是由於坐月子期間受涼、受濕和累所致,開了好多副中草藥。這下可苦了她的母親,本已負重,現在又增加天天給女兒熬中藥湯,長達兩年才治好了這種怪病。

在病痛之中,女兒沒耽擱一天工作和學習,順利拿到了碩士文憑,而且學校還給她頒發了「學習優秀 」獎狀。

這幾年的艱苦學習,使她的電腦知識有長足進步,而且工作中特別刻苦,只要任務沒完成就不離開辦公室,在領導安排的寫程式中,一直正確無誤,很快晉升為組長。原來大家的指導老師恩·斯戛,退休時對大家說:「以後你們電腦有問題時就問Jimy Zhang(我女兒名字)」。

之後沒多久,公司讓她在公司裡成立分公司,專做電腦監理工作,所需要的人由她來定,由她來管理。NIH下達的電腦題目完成後,向其系統發出可以使用時,要經Jimy Zhang審核簽字才能發出。天道酬勤,她成為公司不可或缺的電腦人才。

女兒在回憶她的電腦小有成就時說:「媽媽為我累倒好幾次,我的電腦有今天的水平,一半應該歸媽媽。 」 (上)

退休 東北大學 九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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