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美國的奇特經歷(上)
我和老伴從來沒有出過國,這次卻要飄洋過海,飛越半個地球去美利堅合眾國,和定居在那裡的兒子、媳婦、孫子團聚,共享天倫。
兒子是美國公民,給我們辦了親屬移民簽證。在美國辦妥了一切相關手續後,就通知我們去廣州美國領事館辦理簽證,時間定在某月某日。
按照流程,先到指定醫院作必要的身體檢查,幾個科目順利過關,老伴卻在「胸透」這一環節卡了殼,查出了肺部有「疑點」。雖然「疑點」不能和確診畫等號,但也是心頭一個「結」。醫師告知,為了進一步確診,要到另一個醫療點去複查。一連三個早晨,老伴準時去咳痰取樣,每一次臉都掙得通紅。
複查結果要等到兩個以後,我心情非常焦慮,無可奈何,只有默然承受。老伴約好的簽證日期,也暫時取消。
我如約到美國領事館去簽證面談,把所需材料從窗口遞進去,接收的是一位年輕的女性官員,她和我互致問好,確認了我的姓名之後,就低首審閱文件的每個章節。完了,就擇出了一本,雙手遞到我的面前,纖細的手指翻開一頁,對著我認真地說:「這份材料不規範,回去補充修改一下,交上來。」說完,手臂揚了揚,指示我到隔壁去面簽。
她的系列動作連貫俐落,聲音清脆靈動,普通話標準純淨,工作一絲不苟,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簽證官為我錄指紋,問了有關的問題,我都如實回答,知道的回答知道,不知道的回答不知道。當問到兒子的英文名字時,我無言以對。他要我再想想,再想想,再想也想不出來。無奈,他從桌邊抽出一張滿是英文的紙,用圓珠筆在背面打了兩個小紅勾,就遞給了我,特別吩咐道:「回去把背面仔細看看。」就這樣,我的第一次面簽結束了。
走出領事館,我十分納悶,一路思索著簽證官的囑咐和補充材料的遞交,怎麼交?我迷茫了。這美國領事館的大門不是隨隨便便進的。
送走了六十個白天和黑夜,領事館給老伴發來了通知,通知她準時去辦理簽證事宜,順便去定點醫院拿回複查結果。看來,領事館早就獲得了複查信息,排除了老伴的「疑難雜症」。老伴喜出望外,真是柳暗花明,峰迴路轉。
女兒陪著老伴去面簽。老伴不識字,又年過古稀,過安檢的時候,被一員工擋著,言說八十歲才允許陪同。員工責任心極強,腦袋倒也靈活,她把兩人領到外面,說:「請在這等二十分鐘,讓我給領導請示一下。」二十分鐘像兩個鐘頭一樣漫長,老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像等待一場審判。
員工原原本本地把實際現狀匯報了一遍,大約一刻鐘左右上面來了電話,十分肯定地說:「讓她們過。」老伴如釋重負,心裡說,世上還是好人多。
面簽的窗口排著隊,老伴的前邊還有一個人,一個油光粉面的小伙子,滔滔不絕地用英語和簽證官交流,說得眉飛色舞。片刻,他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顯然沒有通過。老伴的心裡就像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撲通個不停。
簽證官是個美國白人,中年女性,慈眉善目,中文普通話很地道。女兒和老伴與她打過招呼問好,她就喜形於色地作了回應,隨即,提出了幾個簡單的問題,老伴都如實地作了回答。
簽證官嘴角綻露出了笑意,伸出大拇指,帶點激動的聲音說:「我給你過,通過。」一股熱流撲面而來,衝擊得兩個人差點跳起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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