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奇異之行

為了將丁香菸國際化，我們嘗試在香港、台灣、日本、南韓等地方推銷，結果都是碰了壁，只在新加坡及馬來西亞取得一些成功。就在這「山窮水盡疑無路」當兒，從南美傳來了幾張訂單，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好消息。

為此，公司雇了一位熟悉南美洲的駱經理，準備在這世界第五大國巴西生產及銷售丁香菸。為此，公司派我們國際部一行三人，火速飛到南美洲去了解市場的究竟。

未到巴西之前，我對它的了解很有限，只知道它是南美洲西語世界裡唯一講葡萄牙話的國家。當時巴西的人口大約有一億七千萬，占南美洲人口總數的一半。聖保羅（Sao Paulo）是巴西的第一大城，也是世界第七大城，人口有一千一百萬。

二○一○年的八月，從新加坡飛經法蘭克福，轉機飛巴西的聖保羅，是我人生中最長的乘機之旅，單只飛行時間就超過二十四小時。

抵達聖保羅，迎接我們的是駱經理。駱經理告訴我們：「就在上個禮拜四下午四點多，我在聖保羅的鬧區十字路口等紅燈，被強盜拿著槍對著頭，要求我將手上的勞力士表解下給他。後來綠燈亮了，我火速加油門，逃離現場。現在想起，心中仍有餘悸。」我告訴他：「也許那位仁兄的槍沒有子彈，否則你加油門，他可能急了開槍，一支表與一條命相比，你這樣做似乎不太值得。」當時我對他說的故事半信半疑，大白天，鬧街上，持槍打劫，王法何在？

駱經理帶我們去見一位未來在巴西的策略合作夥伴，想不到他是來自台灣的移民楊先生，真是「他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坐進他的賓士轎車，注意到車子的玻璃很厚重，楊先生說：「此地治安特別不好，大部分的轎車都裝有防彈玻璃。」楊先生的話讓我相信了駱經理的故事，原來巴西的聖保羅並不比柬埔寨的金邊安全。

楊先生帶我們到一家有名「吃到飽」的巴西烤肉店吃午餐，餐館裡除了擺滿了生菜、冷盤，甜點外，服務生隨時拿著剛烤好的串肉，來到面前請我們嘗試。楊先生告訴我：「無論吃那種肉串，絕對不要把整塊吃完，只要挑精華的部位吃，不要理會剩下的肉片。」看我一臉驚愕之狀，他又補充說：「你知道巴西是一個農業大國，產蔗糖、產橡膠、產木材，南方的畜牧業更是發達，如果你把整塊肉吃完了，人家以為你是餓了幾天的難民，不笑你才怪。」

聽了他的忠告，我開始挑最精華的部位吃，問題是烤肉中除了通常的牛、豬、羊、雞外，還有駱駝肉、鱷魚肉、騾肉、鴕鳥肉等我一生從未吃過的肉類，由於好奇，每一樣吃兩口，加起來數量就很可觀。信不信由你，自從吃了這頓大餐，我在巴西的整個行程「望肉生畏」，甚至回到新加坡，也是「三月不敢知肉味」，談肉色變也。

我們在聖保羅最忙碌的大街上溜達，看到每一個報攤都賣丁香菸。晚間，楊先生帶我們到夜總會，盥洗室的洗手台上也放著幾包丁香菸，看來，丁香菸的確已經在巴西上層社會中流行了。我問：「巴西芸芸眾生之中，是誰將丁香菸帶入了巴西的市場呢？」答案是：「一群曾到峇里島衝浪的南美雅痞，嘗到丁香菸奇異的味道，將丁香菸帶回里約熱内盧，抽丁香菸遂成為上層社會的一種時尚。」

楊先生說：「這些香菸都是從巴拉圭及烏拉圭的邊界運過來的，如果你們想多了解丁香菸進口巴西實況，就要到伊瓜蘇瀑布附近走走。」懷著半為公務、半為旅遊的心情，我們到了伊瓜蘇瀑布（Iguazu Falls）。

「伊瓜蘇瀑布」位於巴西南端與阿根廷交界處，是世界占地最廣的瀑布，大小瀑布有兩百七十多個，其中最大的瀑布叫「魔鬼的喉嚨」（Devil’s Throat）。此瀑布是伊瓜蘇河中的斷層，由於河水帶有泥沙，所以瀑布是黃中帶白，不像美加邊界「尼加拉瀑布」（Niagara Falls）的雪白清澈。瀑布區中築有瞭望台，看到兩百六十度寬廣的金黃色瀑布從天而降的氣勢，恍若「黃河之水天上來」，令人終身難忘（見圖）。

既然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巴拉圭與巴西邊貿的情形，我們住進離瀑布區不遠的巴拉圭一個小鎮辛達爾德艾斯特（Cindaldel Este），之後馬上開車到邊界考察。

原來巴巴兩國以巴拉納河（Parana River）為界，河上築有跨國大橋，巴拉納河從巴拉圭流向巴西。駱經理指著河水說：「香菸走私販子將一箱一箱的香菸從巴拉圭的上游丟下，交易夥伴則在巴西的下游收貨。如此一來，貨物可以躲過邊界檢查，不必繳交進口稅。」聽了他的話，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巴拉圭下的訂單，特別要求在製造過程中，用塑膠紙包紮五十條的香菸再放進大外箱，原來它需要有「防水」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