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縈的故鄉

二○二四年疫情之後，兒子帶領全家回台灣進行一趟返鄉之旅。父母親已經被我們接到美國養老送終，弟妹們也都在海外開枝散葉，沒有親人旳台灣嘉義，還可以稱為故鄉嗎？

數十年前讀台灣大學，每年寒暑假由台北回家時，只能省錢買火車站票，一站就是八小時，到站後若沒有趕上公車，還要步行四十五分鐘才會到家。如今返鄉回嘉義，搭乘的是有冷氣的對號火車。

「歡迎返鄉！」旅行社安排的私人司機兼導遊楊小姐，她在嘉義火車站笑嘻嘻地等待著我們。「到梅園觀景飯店登記前，我們先品嘗世界上最好吃的鳳梨，怎麼樣？」楊小姐和顏悅色地詢問我們。

「有台農四號鳳梨嗎？」我充當內行地發問。「大姐，我們台灣的農會經過品種改良，目前有十八種最有名的食用鳳梨。」賣鳳梨的銷售小姐們，聽了都笑起來。

新鮮鳳梨又甜又香，口感也是鮮嫩上乘，臨走時，還提醒我們帶一些鳳梨酥回美國當伴手禮。故鄉的農民努力地改善農產品，這些年輕漂亮的銷售小姐，每個人都笑容滿面、和藹可親，難怪大家都說「台灣最美麗的風景是人」。

車子經過以前先父任教過的嘉義大學，只見校內門窗緊閉，原來裡面都安裝了冷氣。這是我的母校嘉義女子高級中學嗎？學校前面的大水溝到哪去了？那圍繞著校舍的綠樹籬笆呢？嘉義女中校門前面那條路叫垂楊路，再過去的那條就叫沿河街，垂楊路上的兩排美麗垂柳呢？這還是我午夜夢迴時，想念過的嘉義女中嗎？

我那在舊金山醫學院當內科正教授的媳婦，提醒我說：「本地氣候這麼炎熱，填平蓄了汙水的大水溝，不再滋生蚊蚋，免得傳播導致登革熱等疾病，可見地方政府十分重視老百姓們的健康。」她非常滿意地下了結論。

東門市場裡的肉類魚蝦、水果蔬菜，應有盡有，光彩街上的日用百貨，排列得整齊乾淨，令人目不暇給，哪裡還有舊日東門市場的影子呢？

導遊楊小姐建議：「我們到大姐以前讀過的民族國小旁邊，去吃東門噴水圓環有名的嘉義雞肉飯，回味一下味道，如何？」小時候吃的米飯，那時一般家庭普遍不富裕，都要加進一些甘薯簽，用來加大食物的體積，以增加腸胃的飽足感，哪裡有什麼雞肉絲來配飯呢？當天主副食包含稅金及服務費，每人平均消費新台幣六百元，就吃到了豐盛的午餐，怎麼能和我小時候相比呢？

我與媳婦、孫女去理髮店洗頭，在美國洗頭髮一個人要價二十或四十美元，不知嘉義收費如何？還好，洗得乾乾淨淨出來，每個人的收費不到六美元。

「女士們，可別忘了帶走妳們的這些包裹啊！」我們的車子準備開走了，一名理髮小姐提著我們忘在店內的包裹，氣喘吁吁地追了出來。我可愛的故鄉嘉義，更加令遊子魂牽夢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