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孫子孫女

飛機降落在舊金山機場（San Francisco International Airport），女兒和女婿帶著孫子、孫女從聖荷西（San Jose）來接機，久別重聚，內心的喜悅真是難以言喻。特別是看到孫子和孫女，我的內心就像裝滿了糖水，甜得不行。

有時會覺得，一個自以為辦大事、心懷社會的人，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婆婆媽媽了？但我承認，不論怎樣曾下決心當一個「威武」的外公，一旦孫子和孫女湊到我身邊擁抱著我，向我撒嬌說要吃巧克力或橙汁等，我總是立即破防，毫無抵抗力地滿足他們的要求。

記得我的一個演員劇作家朋友，前些年剛擁有一個可愛漂亮至極的孫女時，老大姐向我坦露她對女兒的名言：「周日到外婆家，取消任何禁忌。」然後還加上一句有點不講道理的聲明：「對孫女，外婆的責任只是溺愛。」當時聽到這個說法，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豈料此刻我卻深深地認同，這不正是我自己的想法嗎？

我的大孫子Aiden今年剛滿十歲，小孫女今年近四歲。大孫子是一個細心的暖男，斯文、個性溫和，對看圖玩樂高不但著迷而且有天份，那些號稱比他大三、五年才可以玩的複雜樂高，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完成。

他對類工程的玩意特別有興趣，三、四歲時，他爸爸去保養汽車時，他一定跟著去看，我判斷他長大後，可能是搞工程的料。

特別記得一次，帶他到我的一間已住了幾年的公寓房，他又像一個工程師那樣好奇地到處看，後來他把我拉到大門前，指著鑲嵌於門側的一個裝置說：「外公，這是安裝門鈴電池的盒子，一直沒使用，你裝上電池試一試？」

我一看，門側果然有一個鐵盒裝置，打開真的可以安裝電池。我急忙取來兩個五號電池裝上，一按下去，門鈴就響了。這房子我已住了幾年，竟然一直不知道大門還預留這個功能，卻被十歲的孫子發現了，我怎麼能不疼愛這個小孫子？

將近四歲的孫女，她的性格與哥哥迥異，孫女性格外向開朗，愛跳舞、愛穿漂亮裙子，舞姿也有天然的美感，與哥哥的文雅正好相反。她粗獷、外向，大氣卻不失心細聰明。她很會認路，記性尤其好，每到一個地方，只要走過一次，基本上她就認得路了。

孫女人小志不小，那天中午在外面餐館吃飯，孫女突然說：「我長大了要超過Aiden。」我驚訝問道：「是不是讀書、考試，還有辦事情和認路都要超過Aiden？」她點點頭。

可能是前兩天Aiden老是與妹妹搶東西，我就跟Aiden說：「你太沒有大哥風範了，這樣你以後有可能會變成小弟，小妹變成大姊了，你還有什麼面子呢？」孫女記住了我這些話，有一天下午在家，Aiden又跟妹妹搶東西，小妹搶不過，沒想到她竟然說：「那你拿去吧！」難道小妹真的把自己看成大姊了？

當哥哥的Aiden，似乎不在乎我的警告，他有他的自信，依然我行我素。更令我驚訝的是，小孫女年紀這麼小，竟似乎有了大姊的風範。

我的孫子和孫女各有各的特性，各有各的可愛，他們為我們帶來太多歡樂了。偶發老年憂鬱的老伴，一旦說起孫子和孫女，憂鬱的心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對女兒說，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孫子療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