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女的第一輛車

六月初，大兒子一家人回到紐約（New York），兩、三個月不見，小孫女萊拉又長大了，走路更加自如了，她光著腳丫子，從一個房間晃到另一個房間；她穿著小膠鞋，到公園噴水場裡奔跑，衝進水簾，又急急地躲開濺起的水花，銀鈴般的笑聲在空中迴盪，這些顯著的進步，都要歸功於她的第一輛車。

去年聖誕節前，遠在加拿大維多利亞（Victoria）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給萊拉寄來了第一份聖誕禮物，是一輛嬰兒學步推車。當時八個月大的萊拉剛剛開始學爬，像一隻小烏龜一樣緩慢爬行。有一天，她扶著沙發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充滿了新奇與喜悅，很快地，她就要邁開雙腳走路了，學步車來得正是時候。

兒子組裝好學步車後，媳婦迫不及待地把小狗、小猴、小熊和大象等絨毛玩具放進推車，萊拉一下子就喜歡上學步車，她顫顫巍巍地抓著把手，慢慢地站起來，隨即邁出了人生的第一步，兒子和媳婦看了不禁大聲歡呼。

從此萊拉踏上學步之旅，媳婦每天都會精心挑選不同的絨毛玩具放在推車上，手持萊拉最愛的白兔，一步一步地引導萊拉前進。萊拉對推車裡滿滿的玩具興味盎然，行走的步數也漸漸地增多，每一步都是她向獨立行走邁出的堅實步伐。

今年三月，我們到兒子家小住，快滿周歲的萊拉不僅喜歡各式玩具，也愛上了圖書。當我們坐在沙發上時，她常常推著滿滿一車子的書，搖搖晃晃地來到我們身旁。

第一次當爺爺的先生，樂呵呵地當起了解說員，說出萊拉心裡話：「爺爺奶奶，瞧，我有這麼多的書。」萊拉從車裡拿出一本書遞給爺爺，爺爺笑著接過書，那是一本能發聲的書，書裡有不同動物的叫聲，還有各種樂器的演奏聲。萊拉聽得入迷，眼睛睜得大大的，她不斷地從推車裡拿出圖書，一本接一本，沒多久，茶几上就堆了一疊高高的書。

先生故作驚訝說：「哇！這麼多書，爺爺小時候從來沒有見過。」萊拉連忙伸出小手，示意要把書討回去，爺孫倆忙不迭地將圖書整齊地裝入推車後，萊拉一蹬小腿，推起車掉頭就離開。沒走多遠，她突然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在地板上轉起圈來。媳婦笑著解釋：「這是萊拉學走路後的自娛自樂。」看著她像小陀螺似的旋轉，一圈又一圈，我們都笑得合不攏嘴。

盛夏時，兒子和媳婦常常帶萊拉到森林、小島和海灘去探索大自然，每次出門，萊拉都興奮地東張西望，眼神充滿好奇。他們還為萊拉添置了三輪腳踏車、滑行溜溜車和割草推車，讓萊拉感受各種車輛的不同功能和樂趣，她開心極了。

萊拉的第一輛嬰兒學步推車，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白天時，它靜靜地停靠在萊拉房間的書架旁，彷彿在回憶那段陪伴她學步的時光。夜幕降臨時，萊拉總會從推車裡拿出一、兩本心愛的讀物，在媳婦溫柔的哄讀聲中，慢慢地進入夢鄉，嘴角掛著甜蜜的微笑。我們期盼萊拉快長大，等著開口告訴我們，有關五彩繽紛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