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塔菲的風格

日前出門旅遊，我們決定從丹佛（Denver）向南縱走二十五號公路穿越科羅拉多州，再西向走四十號公路從新墨西哥州返抵加州；選擇一條費時的回家路，只為了不想錯過聖塔菲（SantaFe）。

美國中西部州際公路遠離城鎮，多半是一條躺臥原野看似無邊界的大道，奔馳其中，總有一種天地蒼茫唯我獨行的寂寞感。在往新墨西哥州的途中，盡是一片無垠的沙漠，幸好南方天氣晴好，藍天下變幻的浮雲，令人產生無限遐想。

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拉斯維加斯（Las Vegas）」的路牌，難道是Google導航帶錯路？我們不去賭城，方向也不對，經過查證，才知道是相同地名的另一處小鎮。美國人若不是太幽默就是漫不經心，相同的街道名稱或城市名，可以出現在本土的天南地北任一處，總是出其不意地帶來一陣小小的驚嚇。

午後兩點，陸續出現一棟又一棟的土坯房，代表我們已進入了聖塔菲。聖塔菲的西班牙語是「神聖信仰」之意，位於新墨西哥州北部，始建於十七世紀，歷經西班牙殖民和墨西哥統治，形塑藝術與文化的多樣性。西元一九一二年，新墨西哥州歸屬美國第四十七州以後，聖塔菲成為美國最古老、 海拔最高的州首府。

聖塔菲的建築呈現獨特的西班牙普韋布洛（Pueblo）元素，在紀念性的歷史街區一路排開的房舍，都有著從支撐的牆柱突出來的粗糙，以及裸露的梁木；連棟屋子前配備長長的門廊和泥草牆，灰泥的四面牆壁頂著平屋頂，充分顯現老土坯房的歷史感，這就是聖塔菲獨特的景觀。

市中心廣場有一處公園，觀光人潮充塞周邊街區。我們從停車場出來，便見廣場東側有一座由拉米主教於西元一八六九至一八八六年間，所建造的聖弗蘭西斯阿西西大教堂（Cathedral Basilica of Saint Francis of Assisi），從宏偉的正殿可見圓拱門和三角形屋塔，左右各有一座對稱的塔樓。適逢周日，遊客們只能在外圍徘徊。

教堂左側空地有一道朱紅木槓為頂的長廊，一邊是豔紅的柱子，對面木柱則是紅黃藍底色漆深藍花卉，搶眼的配色讓人難忘。跨過馬路，又看見一長排淺藍欄杆的門廊，猜想是老鎮的一部分。墨西哥人嗜辣，轉角看見攤販把成串的辣椒乾吊掛在帳篷和樹頭，形成另類的裝置藝術，可謂一絕。

位於廣場北側面向公園，長達一個街區的總督府，於西元一六一○年由總督佩德羅．德．佩拉爾塔（Pedro de Peralta）打造。三三兩兩的攤販，在長廊上一邊聊天一邊販售，只見地面方巾上散落著陶甕、陶碗和小飾物。我彎腰詢問，一個陶甕賣八十美元，藝術固然無價，但落實到日常生活，還是免不了細細斟酌。

正猶豫著要不要買下？只見攤販們紛紛打包準備收攤，墨西哥人生性樂觀豁達，感覺他們對賺錢的態度並非汲汲營營。

陶甕總督府對面有一長排精品店，隔著櫥窗就能猜想裡頭物件身價不凡。忽然聽到耳邊傳來吉他和小提琴聲，只見穿白色禮服的新娘和一身靛藍西服的新郎，在親友簇擁下環繞公園，飄舞的彩紙洋溢著歡樂氛圍，所有遊客在幽雅古典的聖塔菲，見證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

我們轉進舊聖塔菲步道，那裡真是別有洞天，有銅雕、木刻、油畫和水晶礦石等，林林總總來不及細看；對向以飄浮螺旋梯聞名的拉雷托教堂（Loretto Chapel）門扉緊閉，令人心生遺憾。

下午五點，廣場瞬間空無人影。行旅匆匆，我們用短短的三小時參觀，未曾錯過廣場的每一處，卻只見皮毛未得精髓，長路迢迢，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