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電梯的蚊子

亭瞳

提起蚊子,我的心便開始緊張,牠們似乎特別鍾情於我,而我能避就避。有人說,蚊子最愛B型血型,而我就是B型,所以蚊子對我簡直到了「不棄不捨」的地步。

小時候家裡有蚊帳,每晚睡覺前,我都要仔細地將蚊帳的邊角壓在被褥下,確認蚊帳內沒有一隻蚊子潛伏,才能安心入睡。然而這樣的防護措施只能暫時奏效,長大後我發現,無論身處何地,都難以逃脫蚊子對我的青睞。

上班後,我住在十九樓的高層公寓,站在窗戶邊,可以遠眺北邊的城市陰霾和亞運村的居民樓群。我原以為這麼高的樓層總算安全了吧!但事實並非如此,蚊子竟然能搭乘電梯上來,每天清晨,我總能在牆角看到歇息的蚊子,紅亮亮的肚皮裡裝滿我的血,輕輕一拍,鮮紅的血跡便留在了牆上,而我手臂上奇癢的腫包會折磨我一整天,有時甚至好幾天都揮之不去,讓人心煩意亂。

跨過太平洋,來到華盛頓州肯斯頓(Kingston),即便是在自然風景區,我也未能倖免。有一次與家人到一個風景如畫的野生動物保護區,湖水在夕陽下波光粼粼,鳥兒在天空中盤旋,似乎一切都美好寧靜。就在這時,蚊子突然蜂擁而至,嗡嗡地狂叫著並在我耳邊盤旋,脖子上很快就被叮咬了三、四個腫包,我只得倉皇逃離這片寧靜的美麗之地。

今年九月,正籌備去波士頓(Boston)旅行,電視上播放著美國東部一些城市因出現「東部馬腦炎」疫情,由於病毒是透過蚊子傳播,其中最嚴重的四個小鎮宣布夜間宵禁;畫面中,馬路上有卡車散放著煙霧,人們被警告傍晚時分不要出門。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同行的朋友,她驚呼:「完蛋了,我最怕蚊子。」原來她的血型也是B型,我們只能同病相憐了。

她告訴我,蚊子剛剛在她額頭的兩眉之間叮咬了一個腫包,看上去如同印度美人的「迪勒格」,我打趣說道:「那可是吉祥痣啊!是不是感覺幸福到想要翩翩起舞了?」她笑著搖頭說:「要是能換個幸運符,我寧可少幾個腫包。」

於是我們相視一笑,心裡都明白了,無論走到哪裡,蚊子總會找到我們,彷彿和我們簽訂了無形契約,這場宿命般的糾纏也讓我們無奈地笑了。或許我與蚊子之間的愛與恨緣分,只能這樣繼續下去。

血型 宵禁 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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