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谷

羚羊谷（Antelope Canyon）位於美國猶他州（Utah）和亞利桑那州（Arizona）交界的荒野之地，它不屬於國家公園，也不是州立公園，而在印地安人的保留地之內。印地安人保留地又叫印地安國（Indian nation），羚羊谷屬於納瓦霍（Navajo）印地安國，由納瓦霍族的原住民經營管理。

北宋王安石在「遊褒禪山記」中寫道：「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羚羊谷稱不上險遠，直到一九三一年，才被一名印地安小女孩在放羊時發現，它是世界著名的狹縫型峽谷之一，谷內的波浪形狀的山體結構相當罕見，是令人嘆為觀止的自然奇觀。為了保護原始風貌，每日遊客名額限量，是人跡罕至的夢幻祕境。

去年十月，我和妻子駕車從華盛頓州（Washington）溫哥華（Vancouver）一路南行，直奔千里之外的羚羊谷去朝聖。我們在家上網搶購當天十點四十五分的門票，可是因為當地的時差，讓我們多等一小時。令我們欣喜的是，在陰差陽錯之下，竟讓我們遇到了正中午拍攝的黃金時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羚羊谷分上、下羚羊谷，我們去的是下羚羊谷（Lower Antelope Canyon），在納瓦霍語中，下羚羊谷的意思是「拱狀的螺旋岩石（Spiral rockarches）」，我們這一組共有十人，由一個中年原住民女導遊帶隊來到洞口，在她的帶領下，我們按序鑽入地穴中。

由於限定入洞人數，所以沒有眾聲喧譁，也沒有爭先恐後，只有獨享吟嘯徐行於深奧洞穴的恣意縱情。我內心感到難以置信的幸運，有著同樣不可思議的興奮和迷惑。

地穴中的岩石形狀千奇百怪，令人眼花撩亂，這真是只有上帝之手才能創作出如此美妙的曲線，讓人驚訝岩石突兀的美感。導遊叫我們抬頭看天空，我抬頭仰望，縫隙中的天空是那麼明亮，在千變萬化的岩石線條中，射入的一縷陽光，在險峻的山石環顧下，陽光構成了各種不規則的幾何圖像。更奇怪的是，經過岩壁的反射，陽光會呈現出紫色。

荒野是神話，隱藏在地穴中的羚羊谷內，五彩絲紋的陵線交織，波浪頁岩任人的想像力如脫韁野馬般無限馳騁。那些螺旋般流轉的頁岩近在咫尺，有如眾仙女手牽手婆娑起舞的裙襬，拼排成精采絕倫的圖案。

下羚羊谷走道狹窄，有些地方僅容單人通過，必須在起伏不定、參差不齊的天然石階上，奮力地蹬上去再戰戰兢兢地走下來。就這樣，過了一個洞穴又進入另一個洞穴，美不勝收的自然奇觀，讓我們驚嘆連連。

幾經曲折，循光而上，見一窄縫出口，鑽身外出，豁然開朗。我戀戀不捨地回望狹如裂縫的出口，真不敢相信地下景觀如此令人驚豔。美國作家梭羅（Thoreau）曾說：「給我一片文明無法容忍的野地。」那正是現代文明人趨之若鶩的聖地，難怪羚羊谷也變成每個人一生中必去的聖地。

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不斷重溫下鈴羊谷的奇景，我很感恩納瓦霍的原住民，他們世世代代守護著這塊古老的土地，讓我們至今還能體驗原始之美；感謝純樸憨厚的導遊，在我的頭快要撞到石頭時，用中文大喊「危險」，讓我安全前行；還要感謝導遊及時幫我們取景拍照，讓我們留下鈴羊谷永遠美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