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門(五)
這都不算什麼,他做生意這麼多年了,什麼人都能應付得來。他討厭帶點色情的玩笑,肆無忌憚的大笑和她們不得不放棄或者努力保持著卻依然鬆懈的皮肉。他受不了正常生活,她們嘴裡的家長里短是在提醒他如今是落魄了、沒社會地位了、不再有二十歲的女孩子圍著他小心翼翼。雖然有些玩笑是調侃他們夫妻倆多麼恩愛和諧,他一點都不喜歡。
溫哥華被人說是陰盛陽衰的地界,說這裡十個家庭九個沒男人,這純屬道聽塗說、添油加醋。但在他接觸的家庭看,十家有六、七家的男人一年過來一次兩次。前幾年,他的生意就有些不太好做了,得意的日子裡,他發財了,別人自然發不了財,看到衰落的苗頭已經不可扭轉,他抽身就來了這裡。閒了幾天很難受,打球、陪老婆聚會,本以為能發現什麼機會,去了幾次就知道了,大家和他一樣的心思。有些移民年頭久一點、年紀大一點的人喝幾杯就要勸人,也是勸自己:「差不多就行了,放下就放下了,過來過點清閒自在的日子養養生。」
杜峻峰有時候在心裡罵老陳,他媽的看不出來運氣這麼好,老婆年輕美貌還不囉嗦。有的女人不囉嗦是因為蠢。也不是沒話說,他們經常只說半句話,就夠了,話越少越有趣。有
時候,他覺得鍾馨馨並不依賴他,是他不知不覺中有些依賴鍾馨馨。她的濃妝、在加拿大這個國家顯得過於正式隆重的打扮、她的logo明顯的包包和她看新大陸什麼都稀奇的表情,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庸俗和市儈很親切很溫暖。他不用約定,每天晚上六點,準時在她家門口等著她飛奔出來,去賭場抓一杯雞尾酒,誇張地坐在德州撲克桌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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