鷗歸處（七）

高中最後一年，秦鷗看女兒成績不好，不喜念書，不斷催促她：「趕緊加把勁，好申請大學！」

哪知道，女兒絲毫不想和她一樣念法律，而是要徹底擺脫陰影來源。

「我為什麼一定要讀大學？你拿了那麼多學位，不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業來嗎？」

句句如刀割，秦鷗氣得對女兒嘶吼：「至少我力爭上游！你呢？生活條件也不差，還自甘墮落！」

女兒不想聽，拿著籃球，準備出門。

秦鷗激動地跟上，堵在女兒面前，怒把玄關上擺的盆栽推倒在地。啪嗒一聲！余碩恰好踏進家門，差點被打到。看著白裡透紅的火鶴花瓣，全數窩捲在地，他明白，迎接他的晚餐是一場爭吵。

「你們娘兒倆怎麼回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女兒披頭散髮，抿著嘴，噙著淚水說：「媽媽不講理！」

8

余碩讓秦鷗回房休息，他和女兒坐在餐桌前，準備好好談談。女兒開始訴苦：「好萊塢的明星、MBA的球員、百貨店售貨的，沒有讀大學的占多數啊！」她劈里啪啦列舉一堆名單，聲調愈來越高，彷彿也不惜與老爸決裂。

是啊，不想讀大學的人，滿眼看的都是低學歷的人，就好比自己開了豐田車，滿街都是豐田；自己開著特斯拉，滿處都見到特斯拉。余碩最近琢磨著要買一輛電動車，兩邊門像飛翔翼那樣高高升起的款式，他去特斯拉門市看過現貨，實在太酷了！他無法勉強女兒遵從自己的價值觀，所幸，美國夢包容力大，不上大學也能過活。既然女兒誰的話都不聽，那就乾脆讓她早點經濟獨立也好。

他告訴女兒：「你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畢業後，就去找工作。」（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