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白蝴蝶(一三)

南希

他問:「嚇著了?」

我說:嗯,我是嗆著了。我舉起酒杯:「是一百萬?沒錯?」

「沒錯!」他把一個信封推到我面前,逕直盯住我的臉。「這些都是你的,」他說,「如果你跟我走的話。」張三隔著餐桌,又一次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

我喝了口水,輕輕放下杯子,斟酌該說出口的詞句。但是什麼也沒說。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話,還喝了很多酒,我覺得他醉了,在說酒話。我一手拿叉子,另一隻手握起拳頭支撐著面頰,貌似專心致志地傾聽他講話。可這時發生了一件事──他不小心打翻了我面前的盤子,番茄汁灑了我一身,我的裙子頓時像一幅色彩鮮明的現代派油畫。

他一邊抱歉,一邊提議說,到他公寓裡換衣服,他替我清理一下。我並不知道他就住在附近。進了屋,他遞過來一條毛巾和一件自己的襯衣說:「你應該趁現在把衣服換一下,我馬上幫你洗掉番茄汁!我這裡有很多好音樂唱片,現在時間還早,你聽聽看?」

我站在洗手間裡,穿著他的寬大襯衣,努力地往下抻,企圖用大襯衣的下襬蓋住我的大腿。他悄悄走進來,吃驚地看著我的腿,呼吸不暢起來。這時,我轉過臉,離他的耳朵只有幾英寸,他猛地接住我的目光,就那麼催眠似地看著我。我一時恍惚,在他那雙眼白很大的眼睛裡。

我突然感到了他肌膚的接觸,兩個人的體溫和氣息在小小的空間交融。我心中大亂,我的避讓無濟於事,他的一條胳膊圍攬過來,包圍住了我的肩膀、手臂、脖子和臉頰。在一陣燥熱過後,整個人全是他的了。(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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