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腳踏車的人（六）

「昨天晚上，我的父母、兄嫂以及兩個姪子、姪女已經在地下室計畫，怎樣把那個地方變成一個兒童樂園。姪女的兒童鋼琴馬上就搬了下去，叮叮咚咚熱鬧了好久。」

「昨天晚上，你睡在哪裡？」芮內問道。

「一個朋友的客廳沙發上，他的公寓距離租車公司只有五分鐘路。今天早上，我可以盡快租到車，開回父母家，在他們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就連同我在那所房子裡的最後一點痕跡，消失不見……」終於，芮內看到了那張微笑的臉上，有著一絲苦澀。這是被掃地出門了，芮內這樣想。

「今天晚上，你可以很舒服地睡在自己的床上。」她微笑，這樣說。「啊，對了，正有事跟你商量。我的清潔工蘿拉每四周來一次，現在我們有兩個人住在這所房子裡，是不是需要她每兩周來一次？」

「我會小心維護臥室、浴室的清潔衛生，還是請您的清潔工每四周來一次比較好。」曼特深思熟慮地這樣說。

「她下周一會來，你若是不歡迎她進你的房間吸地撢塵，只要關上房門即可。」芮內這樣說，曼特點點頭。

這一個周末，曼特整理著內務，洗了衣服，從芮內那裡借了燙衣板、熨斗，準備把洗過晾乾的襯衫燙好收進壁櫃。樓下廚房裡飄盪著WETA廣播電台播放的斯美塔那，芮內聽到樓上客房裡飄出同樣的樂聲，滿心歡喜，情不自禁，走上樓去。

曼特的房門大開。他正在燙襯衫，看到芮內來了，眉開眼笑地說：「真是意外的驚喜，您這架收音機的音質無與倫比！」

芮內也笑了。她端詳著曼特燙衣服的手勢，便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接過熨斗。（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