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裡的故事（二五）

她突然感到失落、孤獨和無聊極了。午後，她在教師辦公樓前的那塊雪地上來回徘徊，渴望他能看見她。可是他遲遲沒有出現，她有一種被毀滅的預感，這讓她憤怒。

雪越下越大，地面已積了厚厚的雪，米婭膽戰心驚地走著。不知不覺，她來到解剖實驗室門口。緊閉的紅漆大門，被雪花一朵朵地黏著，結成了冰。米婭任雪花落滿她的全身，任一汪淚水奪眶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她恍惚聽見紅漆大門「吱」的一聲，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他。他全身哆嗦，有些口吃地說：「你在這裡幹什麼？要凍出病來的。」

他說著把她拉進了解剖實驗室。也許是雪天，解剖實驗室格外鬼氣森森。米婭突然害怕起來，彷彿那些屍體標本會一個個活過來。

大衛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冷漠而嚴肅。他的臉有些浮腫，眼睛望著米婭時也不再閃閃發亮，而是暗淡無光。米婭明白自己遇到了報應，但她看他默默地站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報復的心情煙消雲散。

她說：「我知道結果了，你什麼也別說了。」

大衛說：「我對不起你，我買了新房子，馬上就要從愛華公寓樓搬走了。」

米婭低著頭，鼻子一酸，眼淚就流出來了。她哭泣著說：「你是想快刀斬亂麻嗎？」

大衛說：「不是這樣，我不能娶你，就不想我們陷得太深。我們的開始就是我們的結束，這樣痛苦就會少一些。」

米婭道：「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個偽君子。」

大衛耷拉著頭，哆嗦了一下，頓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米婭終於擊中了他的要害，擊疼了他。（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