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廣場屬於我（二四）

牠非常非常喜歡吃蛋黃。楊建國自己吃了蛋白，把蛋黃捏碎放在掌心，送到檸檬前面。檸檬湊近了聞，帶刺的舌頭一下一下舔。楊建國稍稍有點感動，多麼熟悉的舌頭啊，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等檸檬吃完蛋黃，他的手旋轉一百八十度讓檸檬聞手背。不知是檸檬的記憶被喚醒，還是並未忘記楊建國，只見牠站起來，走近，在楊建國腳邊纏來纏去，聞他的鞋子。

楊建國抱起檸檬，讓牠躺在自己的懷中。指甲乍那麼長？好像野貓一樣！為什麼檸檬的右前腳是彎曲的，伸都伸不直……檸檬卻沒這麼多心思，用頭拱楊建國，用牠濕濕的短鼻子蹭臂彎……

疑惑中的楊建國把檸檬放到地上，見到牠用三條腿著地，右前腳蜷縮成一團懸在半空。他過去問詩妍怎麼一回事。詩妍說從高處摔下來弄的，兩年了吧，一直這樣。檸檬的右前腳骨折了，或者斷了……

楊建國問，為何不帶去寵物醫院治療。詩妍沒好氣地說：「一隻貓而已，治不治有什麼關係？」

等詩妍忙完出來找楊建國，找不到了。奶茶店前的桌上有雙一次性筷子、半碗吃剩的雲吞，地上有根很長的、沒有了貓的貓繩。

4

很快就要過年了，楊雪梅忙得一塌糊塗，從早到晚關著店門在裡面忙個不停。有位追了她快兩年的老闆為討她歡心，訂購了烘焙禮包做年貨，公司員工人手一份、親戚朋友人手一份。接到訂單那天，楊雪梅去髮廊跟托尼吹噓，要發財啦，發財以後必須要換豪宅。

托尼說：梅姊，你好事近了，年後擇個吉日嫁了吧──趁著還不到三十歲，給那老闆生個娃！

楊雪梅大笑。明知道托尼胡說八道，也十分開心，讓托尼把頭髮燙成大波浪，按一百年前上海外灘流行的那種款式弄。（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