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來扮戲(全文完)
一個月後接到他的電話,說已經順利開到大學城。
「你的火鳥真棒,一點也沒有給我麻煩。我也對它非常溫柔,慢慢開,一天開不超過六小時。」阿黛想到傑夫那種安閒定靜的個性,感到很欣慰,也有點捨不得,以後何時能再見到。
「火鳥是你的。好好保重──你和火鳥互相照顧啊!」阿黛說。果真是劇終人散。
克里佛也來電話,說他冬天要回夏威夷大學去讀心理學了,這是跟他爸爸交換的條件。「我爹就是一個梅菲斯特,你懂我的意思吧?為了能回去找淳子──我的海倫,只好跟他交換條件,讀一個心理學博士,以後繼承他的事業。」
阿黛感動莫名,「親愛的浮士德,我手指交叉祝福你跟你的海倫重逢,從此過上幸福日子!」
多年後,阿黛終究放棄了戲劇,輾轉搬遷,最後在紐約安頓下來,成為房屋仲介。房市行情好的那幾年,她就像陀螺轉個不停,結結實實賺了一筆。結了婚,又離婚了,半生過去,簡直像一場演壞了的戲。從臉書上看到傑夫在印度新德里的大學裡教戲劇,也編導具有佛教意味的舞台劇《新千禧年的摩訶婆羅多》,巡迴到歐洲公演。看到這個劇目,阿黛不禁會心一笑。
克里佛學成後回到家鄉,接手父親的診所。照片上長髮剪去、鬍子刮淨,戴著金絲眼鏡,一派專業模樣,婚姻欄倒沒標示是否跟淳子牽手相偕。
阿黛回顧多年前跟這兩人的因緣際會,夏天一起扮戲的呆萌相。後來他倆各自在事業上戮力向前,大概早忘了這個小演出,惟獨阿黛沒忘,因為彼時她意氣風發,凡事不多想,只是理所當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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