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罪(一六)

桑文鶴

她覺得自己也得說點什麼,來回報盛放剖心挖肝似的自白。她說:「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的父母以為我出國就一定賺了大錢,每次打電話來,都是各種明示暗示,就會問我要錢。」

「那你到美國來,家裡沒有幫你啊?」盛放問。

「沒有。」毛蕊說,「都是我自己想的辦法。」

打住。話說到這裡,毛蕊提醒自己趕緊打住。自己已經說了太多,再多說幾句,怕是連章志帆的名字都要報出來了。

「那你也挺不容易的。」盛放說。

毛蕊說:「這些我也從來沒有給別人說過。」

「是不是也是覺得我是個能保守祕密的人?」盛放笑了。毛蕊也笑了。

車裡流動著和來時有些不一樣的氣氛。車窗外的天氣漸漸暗了下來,盛放根據指示牌,從高速的一個路口下去,找加油站加油。兩個人都有點餓,毛蕊去加油站裡的快餐檔買了點吃的,帶回車裡。

等車開回毛蕊的公寓,已經過了夜裡十點。兩個人在車裡道別。毛蕊說:「謝謝你當了我一天的專職司機,至少讓我付你一半的汽油錢吧。」

盛放不要,他說:「本來說好兩個人換著開,是我執意不要你開的。早上的早餐是我買的、晚餐是你買的,午餐和博物館的門票都是AA,汽油錢就當是我弄髒了你的車子的清潔費。」

毛蕊笑了,盛放雖說他對經商沒有任何興趣,可算起帳來還是頭腦清晰。

盛放看她笑了,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說:「要不然下次你請我喝咖啡。」

毛蕊望著他,如果不是自己不確定,公寓裡是否有另一個男人留下的東西和氣味的話,她多麼想現在就請他上去喝一杯。不要咖啡,咖啡讓人清醒,也不夠曖昧。(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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