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六）

醫生讚道：「好球。」然後稱職地繼續「餵球」，給艾蓮娜展示才華的機會。

球場周圍慢慢有了觀眾，幾乎都是五、六十歲的男女。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艾蓮娜揮拍，不時給予掌聲和歡呼聲。

二十分鐘而已，醫生宣布結束，艾蓮娜很聽話地再做了幾項彎腰踢腿的運動。這才擦擦汗，心滿意足地坐下來休息。

人們圍攏來，很客氣地詢問這兩位從未見過的網球高手，到底在做些什麼。醫生淡淡笑道：「我在幫助二、三十年前的網球名將復健。」大家紛紛表示，他們也需要學習這一整套的「復健過程」。

很快，這個社區網球場上出現了全新的氣象，十來位球友跟著艾蓮娜做暖身運動，然後紛紛學著醫生的辦法餵球給艾蓮娜。漸漸的，艾蓮娜開始自然地移動、自然地迎擊飛來的球、自然地邁步。醫生嘆息，毫無疑問，艾蓮娜是天生的網球好手。球友們則紛紛表示，他們學到很多。

沙塔夫洛斯醫生依然密切地注意著艾蓮娜的膝蓋，稍有異樣，便採取措施。終於有一天，他們進行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醫生同他的病人並肩迎戰一對夫妻，以一局二十一分為限。二十一比十四，艾蓮娜與醫生獲勝。戰局結束，醫生拿出手機，為滿心歡喜的艾蓮娜拍了一張照片。

十天過後，沙塔夫洛斯醫生沒穿白大褂，也沒提醫療箱，只在手上捧著一個包好的鏡框來到艾蓮娜的共有公寓，在門口同瓦麗親切地打了招呼，熟門熟路地上樓探望他的病人。打開包裹，將一張大照片拿出來，與牆上那一張並排掛到了一起。

艾蓮娜微笑：「兩張照片相隔三十年，這才有利於心理健康。謝謝您，醫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