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驚鴻(三六)

草白

她心裡想著,葛靜媛會不會去做這些工作,被獵奇之人、無處不在的直播網紅無意中拍到也有可能──實則微乎其微。

那年春天,有親戚舉家前往城市謀生,留下裝飾一新的房子無人照管。她應承下來,準備回去暫住一陣。偌大的村子只剩不到一半的人口,多為老弱病殘、懵懂無知者,他們被時間的洪流拋棄,只順著慣性指引,一日日無知覺地過下去。

她在網上代理了一個知名品牌的銷售,只管接單,再把單子發回工廠,由廠方發貨,賺取中間手續費。自十八歲離家後,她從沒有如此長時間地待在老家及親人身邊,親眼見證母親的衰老、身邊之人的變化軌跡。黃昏陽台獨坐時,回憶中一閃而過的故人往事,好似夢裡場景。

有一天,她打開電視機,看到一檔法制節目。節目裡,「黃頭髮男孩」韓國君站在被告席上,訴說自己如何被騙到緬甸,賭場贏錢後反被滯留,為了自保,又怎樣硬著頭皮去拉他人入夥。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現場充滿威嚴,卻見他表情豐富地望向高處的審判席,聚焦在審判長的黑色法袍上,臉上寫滿大寫的悔恨。如果不是雙手被銬著,說不定還會「啪啪啪」地反搧自己幾個巴掌。

她慌忙關掉電視機,生怕那個人掉轉頭來,目光穿過屏幕,凝視著電視機前的她。她不得不承認,如果韓國君此刻出現在眼前,難保自己不會做出什麼蠢事,做完之後,再狠狠甩自己幾個耳刮子。

後來,她查看了相關報導。此案牽涉甚廣,波及社會各階層,韓國君為主犯之一,被判三年,同時遭拘押的還有葛晨曦。(三六)

緬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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