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孩子(四)

陸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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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寒冷的冬天,那個冬天雪特別大。江玲和劉祥從診所裡走出來時,天正下著大雪。兩個人默默地上了車,劉祥好像丟了魂一樣不言不語。江玲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無聲地滑落下來。她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一個好端端的兒子,怎麼會在十五歲時突然的一天,就像做了一個噩夢一樣,被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確診是自閉症。她寧可相信兒子個性有問題,也不願相信是一種病,一種不能治的疾病。

「自閉症」這個詞,江玲聽說過,記憶最深的是電影《雨人》。但劉安怎麼可能是自閉症?劉安只是性格有點特別。

她記得醫生的話,醫生說劉安是高功能自閉症,智商沒有問題,所以他能在這樣好的學校裡,成績不錯。但是,醫生強調說,人際交往是他的弱項,在今後的生活中,他的社交會是他最大的困難。

那麼,他是怎麼得的這個病?原因在哪裡?劉祥聲音都變了,顫抖著問。

至今為止,醫生答道,這是個不解之謎,沒有一個準確答案。有人說是遺傳、有人說是後天環境,詩人說他們來自星星、宗教人士說是神的旨意。就目前的科學發展看,我們只能說,這是一種不明原因的疾病,目前不能治癒。如果早期發現,經過一系列科學訓練,對他的社交能力會有幫助。但是,醫生聳聳肩說:你的兒子發現得太晚了。到了十八歲,學校的系統訓練,對他的作用就很小了。

江玲的眼淚含在眼裡,說:那麼今後他的情況會好轉還是會更糟?

醫生說,這個很難說。自閉症最難的診治,就是它的多面性。在不同的患者身上,有不同的表現和不同的發展。自閉症的特點就像積木一樣,可以任意組合。每個患者都可以是兩塊或三塊的任意組合,所以每個患者的表現都是不同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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