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街情事（五）

後來錄像廳併到了檯球廳裡，他也歸許海龍管了，兩個人才熟絡了起來。

潘建榮說自己是孤兒，親爹、親媽死了以後，爺爺掙扎著把他養到十四，也死了。十六歲那年，他不想再留在村裡吃百家飯讓人笑話，就自己扒火車偷跑了出來。在外面跌跌撞撞混了幾年，後來誤打誤撞的，帶著一身在外流浪時養出來的匪氣，來到了法場街。

潘建榮五大三粗，怒目圓睜的樣子看起來比許海龍凶很多，可拳腳功夫卻遠遠不如他。在見識了幾次許海龍收拾鬧事雜碎的樣子後，潘建榮直接拜服，叫起，「龍哥」來也更加死心塌地。

那一年的春節，檯球廳關門休息，打工仔們都回家過年，只有潘建榮沒個去處。許海龍就叫上他，兩個人帶著許海龍一早就買好的雞鴨魚肉，一起去趙大媽家蹭飯。

吃飯的時候，潘建榮問許海龍：「龍哥，過年你怎麼也不回家啊？」

許海龍說：「我媽幾年前就病死了，我和我爸關係不行，他又給我找了個後媽。我看那女的不順眼，回去也只是吵。算了，倒不如留在這裡過年開心。」

他的這些事趙大媽應該一早就知道了，她聽許海龍這麼說，臉上並沒有半分驚訝的神色，反而有些心疼地又給他的碗裡添了一勺湯。

整個春節，潘建榮跟著許海龍去趙家蹭了好幾次飯，後來的元宵、端午、中秋也去。潘建榮望著趙大媽對許海龍真心關照的神情，漸漸看出來了一點事。

後來有一次，他和龍哥兩個人一起吃飯，都喝了幾杯，話題越來越鬆泛，潘建榮就說：「龍哥，我怎麼覺得，趙大媽是想讓你給她當女婿呢。」

許海龍笑著罵了他一句：「別他媽胡說，金月是我乾妹子，人家還小呢。」（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