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街情事(二七)

桑文鶴

許知春又問:「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早說?這樣最起碼還顯得真誠一點。」

「對不起。」方雲輝說,「我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也得找到一個合理的接近你的理由。再說,認親的事也是真的。許家的人還想把許海龍,也就是您父親的骨灰,帶回到祖墳去安葬。當然,這些都得先徵求您的意見,得要您同意才行。」他又嘆了口氣,「這件事怪我,是我太不會辦事了。對不起。」

「方律師,我一早就說過了,我對和許家人認親沒有任何的興趣。您做了那麼多的功課,想必您也知道,我是被我的叔叔、嬸嬸帶大的。當然,他們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也沒有隨他們姓。但在我的心裡,他們才是我的親人。他們對我,和對待他們的親生女兒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從小到大,我並不缺愛。」許知春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這也是我為什麼生氣的原因。是不是在你的心裡,覺得我從小就寄人籬下,所以長大了就成了一個膽怯懦弱、自卑缺愛的人。只要你用『家』這個概念當誘餌,我馬上就會毫不猶豫地奔過去,順便哭天抹淚地感謝老天爺終於開了眼,有個真正的家願意接納我、願意愛我、願意給我一個用捐腎來表達愛意的機會了?」

電話那頭的方雲輝一陣沉默,許知春嘆了口氣說:「這樣吧,今天有點晚了,周五的時候如果你有空,咱們可以見一面。有什麼話,咱們一次說清楚,以後也不用再聯繫了。」

方雲輝說「好」,又說「謝謝」。兩個人約定了周五下午聯絡的時間,許知春掛了電話。

周五的時候,方雲輝早早就到了許知春的樓下。他上了許知春的車。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見車駛離了市區,方雲輝忍不住問。(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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