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街情事(三三)
覺夏聽話地從身邊的背包裡,取出一幅用水彩筆畫的畫。
「這是爸爸、這是姊姊,還有我。」覺夏說。
潘建榮的眼睛裡多了一層笑意,但也只有那麼一瞬間,然後,他又昏了過去。
「我去找一下醫生。」許知春說,她拜託護工大姐照看一下覺夏。
值班醫生對潘建榮的病情很熟悉了。他安慰許知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為病人減輕痛苦,癌症到了晚期就是這樣,有的病人會嗜睡。其實病人能睡著就讓他睡吧,醒了也只是疼。
大夫的話讓許知春聽得心驚。
她帶著覺夏回了自己的家,照顧著覺夏洗了澡,把她哄睡著後,她洗了覺夏換下來的髒衣服。等到忙完,她才躡手躡腳地進屋,睡在覺夏的旁邊。
學校那邊說好了,周日下午送她回去。明天還得再帶著她去醫院一次,周日上午也得去,潘叔的情況越來越糟,剩下的日子怕是真的得按天數了。
許知春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身體疲倦得要命,可是腦子裡卻像是上演著喧囂的戲,怎麼也安靜不起來。
輾轉反側了很久,許知春還是爬起來,去客廳裡喝水,吞下了幾片褪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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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屋裡很靜,許知春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是周六,潘叔還在醫院,覺夏在我這裡,應該就躺在我身邊。
伸手摸了一下,旁邊沒人。她叫著覺夏的名字,摸摸索索地起來,覺得覺夏一定會在的廚房裡也沒有她的影子,衛生間裡也沒有。轉頭一看,大門虛掩著,許知春腦子「嗡」的一聲,隨便套了件衛衣,抓起手機和鑰匙,就衝了出去。
在小區裡找了一圈,沒有。問了幾個晨練的大爺、大媽,都說沒看見。(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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