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為愛情做點什麼(二)

李東文

一個家,哪怕是獨居的人的、租來的,容量也很驚人,鍋碗瓢盆、四季衣裳、床單被子、桌椅檯凳,各種零碎,從這搬到那,簡直就是災難。我們剛買不久的新屋還未交樓,但我們既然已經領了結婚證,就有必要搬到一起生活不是嗎?這間小小的出租屋,我一個人住著大小挺合適,花花的東西搬過來以後,這裡擺個箱子、那裡多了張椅子,擁擠密集,像時空扭曲了一樣,走路都不敢快。

我收拾好球包,準備回家。世紀蓮體育中心綠樹環繞,青草芳菲,除了蚊子多之外,沒有太大的毛病。春天的夜晚,氣溫宜人、濕度合適,繁星點點,雖無月光,卻於樹葉縫中有路燈,溫馨而迷人。如此良辰美景令人心生柔軟,總想做點什麼討好自己愛的人。

「一會收拾完屋子,要帶瓶紅酒和花花到樓頂吹吹風。」我腦子裡閃過過樣一個浪漫的念頭。房東人品不錯,對租客開放天台,我和花花在上面晾被子之餘,還種了不少花草。

就在我取車的時候,旁邊閃出一個人,問我:「你是李東添?」我剛說「是」,便覺眼前一黑,臉上吃了一拳,後腰又被踢一腳。我大喊一聲倒地,幾隻腳同時伸過來踩我。

慌亂中,我揪住其中一條小腿猛拽,把一個大高個拽得應聲倒地。幾位球友聞聲趕來,我趁劫道者分神之際翻身躍起,掄起鐵球框沒頭沒腦地一頓亂砸。球友們趕過來時,壞人已作鳥獸散。地上的血漬在手機電筒下顯得陰森可怕。我身上這裡那裡都在痛,但沒流血,是剛才被我拽倒的大高個的頭破了嗎?他這麼大的個,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準還會腦震盪。

細心的球友發現我裝舊球的框上掛著一塊布,也帶著血跡……雖然以寡敵眾,我似乎也沒吃多少虧。

按剛才的情形看,這是目標明確的買凶尋仇,有人出錢雇了這幾個人收拾我。可是,我無非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卑微如地上的螻蟻,到底是哪個,要對我下如此重的黑手?對方有這麼多人,若不是球友的反應迅速,我很有可能被活活打死的。

雖然沒吃大虧,但我心情變得很惡劣。我和花花同居的第一天,便發生這種惡劣的事,不吉利的開端。

半小時後,我回到了張燈結綵的家中。花花把家收拾妥當的同時,還把她女孩子家的裝飾遷移了過來。家中有情調的燈全開了,五盞檯燈、一盞落地燈,光線柔和,錯落有致,有種進了西餐廳的錯覺。令我意外的是,家中除了花花外,還多了一位美女,我的表妹魯鳳儀。幾個月前,我把律師劉大狀介紹給她認識後,就再沒見過她,也沒問過她離婚進行得是否順利。她跟花花相處得倒是不錯,有時還一起逛街。

一年前,鳳儀跟認識一個月的帥哥阿權閃婚,甜蜜了半年不到,還未擺喜酒,便開始鬧離婚。她這次來是要和我交換座駕。因為遭遇家暴,又得到了阿權「威脅她性命」的鐵證。不久前,她在律師的幫助下,把窮光蛋丈夫阿權趕出家門,但懷疑阿權手上有她汽車的鑰匙,怕他半夜把汽車偷走。她的是奧迪、我的是大眾,別說交換一段時間,去辦了過戶手續,我也會勉強同意。

鳳儀淨高一六五公分,相貌出眾,生在富裕家庭,父母又疼愛,大學剛畢業,便送了汽車做賀禮,工作滿一年送豪宅。可她的姻緣卻不順,先後談了幾次,還是得不到好的收場。

阿權向鳳儀索要二十萬青春補償費,如果不給錢,就把汽車過戶給他,要不然就拖著到死也不離。這個愛車成癡的男人,志在車,不是錢。男的向女的索要青春補償,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事實上,該拿錢出來了結這場荒唐鬧劇的是阿權,他們登記結婚的前一天,鳳儀替他還了五萬元卡債……

我的表妹我了解,的確還未做好走進婚姻的準備,也不太容易相處。但是,無論她有多少缺點,都不該被敲竹槓。從鳳儀告訴我們的點滴可知,她丈夫阿權對汽車的興趣比她名下的房子更大,還未決裂的時候,經常用她的汽車拉著狐朋狗友去這去那,非常樂意做人家的免費司機。到他們大打出手以後,還是千方百計從鳳儀手上把車開走。

圖/王幼嘉

汽車,是阿權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樣東西。他們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也是因為汽車。鳳儀無意中查到,她的車一個月內有八次違規。阿權對這些違規供認不諱,但以沒錢交罰款為由,拒絕承擔責任,鳳儀氣不打一處出,問候了阿權家的祖先,家暴便發生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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