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新語／一個前地檢長的童年與司改

前舊金山地檢長博徹思(Chesa Boudin)最近又回到了新聞版面。自從2021年5月被舊金山選民投票罷免之後，博徹思到柏克萊加大教書，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逐漸淡出公眾視線。但是日前一部有關博徹思的紀錄片即將公映，又把他帶回到聚光燈下。

由格林沃德(Robert Greenwald)執導的紀錄片「Beyond Bars: It’s a Movement, Not a Moment」，從個人生活和公眾形象兩條平行線索，展現博徹思的人生道路和他的內心世界。相信看過之後，會令人對這位具有爭議的前地檢長有更深入的了解。

這部影片的名字很特別。英文裡「Bar」，「Movement」和「Moment」都是多義詞，可以有不同的解讀。影片的標題也可能是雙關語。可以譯為「跨越鐵欄：一個運動而不是一個片刻」，也可以是「超越小節線：一個樂章而不是一個瞬間」。甚至還可以有更多的涵義。

影片拍攝的時候，博徹思還在地檢長任內，但是已經面臨罷免壓力。片中採訪了博徹思的父母和養父母，讓觀眾了解到，博徹思的個人經歷對他的政治司法理念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博徹思幼年時期，他的生父生母就因捲入極左政治團體謀殺而被判刑入獄。當時他的母親被判20年至無期徒刑，父親被判75年至無期徒刑，在美國都是很重的刑期。博徹思從小就經常就跟著養父母去探監。童年的他與親生父母見面最多的地點就是監獄。

「在我能記事之前，我就已經有了監獄和牢房的經驗。」從博徹思的這句話裡，不難看出他的幼年人生經歷，對他成人後的政治司法理念產生怎樣的影響。博徹思的司法生涯從公辯律師開始。2019當選舊金山地檢長後，他就開始推行他的司法改革理念，以實現減少大規模監禁關押犯人的現狀。博徹思認為，監獄不是解決社會問題的方案。應該有比把大量犯人關到監獄更好的途徑。

這樣的理念當然很容易被指責為縱容犯罪，危害社會治安。博徹思也為此付出代價，上任兩年即被罷免。但是對於這樣的改革，兩年時間是否太短？如果再多給他一些時間，能不能實現他的願望？

與博徹思一樣，現任阿拉米達縣地檢長官善貞也是上任後不久就面臨被罷免。她認為罷免不能解決問題，趕走博徹思並沒有讓治安更好，應避免前車之鑑。

博徹思也經常被拿來與他的前任，現任洛杉磯地檢長賈斯康做比較。兩人都持進步派理念，都經歷罷免選舉。只是賈斯康命更硬，接連挺過兩次罷免行動。

賈斯康也有一段個人經歷，對他的司法理念產生不可低估的影響。據說，有一次賈斯康在審查案件文檔時，看到有一個被他起訴並被判刑的被告，姓氏與他一樣。後來他發現那個人正是他的生父。賈斯康震驚不已，並從此有了司法改革的想法。

博徹思和賈斯康是不是好檢察官，見仁見智。但是從他們的經歷可以知道，檢察官也是和我們一樣有親人有感情的常人。我們不妨從常人的角度去看待他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