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

周心韻(中國)

我們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有講究,小至吃飯,大到重大節日,都有不一樣的注意事項。這些講究,不僅是日常和節日的儀式感,也代表了中華民族對美好的嚮往和追求。

記得農曆二月二日這天一早,我在房間裡看書,母親推門進來說:「姥爺他們今天要祈天地,你快來看看。」今年是我第一次在母親的河南老家過二月二日,前一天就聽說了這個活動,記得姥爺準備了麥稈灰、麥子,以及一塊紅磚,他還跟我們講述了這個過程。我覺得枯燥又繁瑣,暗暗想著:就這小小的活動,為什麼那麼多講究,而且年年如此不會厭倦嗎?我帶著一絲好奇,決定還是去看看。

那天還是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四周靜悄悄的。院子打掃得十分乾淨,姥爺們也穿上了新衣服。大家屏息凝神,顯得這個儀式更加莊嚴了。所謂姥爺們,是指母親的父親,和他的兩個兄長。

太陽冉冉升起,天空露出魚肚白,祈天地儀式準備開始。姥爺們整理了衣著,神情肅穆地拿出昨晚篩好的六斤六兩最精細的麥稈灰,開始往地上撒。他們的步伐緩慢而堅定,小心翼翼地把灰撒成圓形。大姥爺又拿出了六十六粒精心挑選過的飽滿的麥子,一粒一粒放在麥稈灰圓圈的中央,嘴中還念念有詞,訴說渴望豐收的願望。隨後二姥爺將一塊近乎完美的紅色磚塊蓋在麥子上,寓意著吉祥好運。接著三位姥爺依次站在紅磚的旁邊對著四個方向做了三個彎腰祭拜。他們嚴肅而虔誠。我們也跟姥爺繞圓圈走了一遍,進行了祭拜。

到了太陽落山之時,大姥爺把紅磚拿走了,二姥爺把麥子一粒粒拾走了,姥爺最後把麥稈灰掃走了。那祭拜用的麥子也沒有浪費,最後被姥爺撒到院外餵小鳥了,也算是對大自然的祭拜。

觀摩完儀式後,我恍然大悟。祭拜天地,祈一方福澤;祭拜五穀,祈一年豐登。原來這麼多講究,其實是農民們對美好的嚮往和追求。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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