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年少甘迺迪 荒島等救兵 椰殼傳書信

編譯彭尚興

➤➤➤封面故事/總統出任務 約翰甘迺迪 敗戰的英雄

➤➤➤封面故事/甘迺迪報到魚雷隊 夜襲反遭日撞沉

棄船後,甘迺迪一把拉住了傷勢最嚴重、全身70%面積燒傷的輪機手麥瑪洪(Patrick McMahon),接著又救起了另外兩名艇員,把他們全部聚攏在前段艇身周圍。11名倖存人員就這麼抓著PT-109的殘骸,順著洋流慢慢向南飄,長達11個多小時,卻始終看不到救兵。眼見前段艇身浸水愈來愈嚴重,甘迺迪於8月2日下午0130時左右決定全員泅水到鄰近的島嶼。幾個人將手電筒、鞋子和不諳水性的同袍放在原先用來墊37戰防砲的棧板上,手腳並用划水推進。曾是哈佛游泳校隊的艇長,則是幫麥瑪洪套上救生背心,用牙齒咬住繫帶,拉著受傷戰友以蛙泳方式前進。由於周圍較大的島嶼上仍有日軍駐守,尤其是科隆班加拉島,所以他們選擇了3.5哩外的無人小島--李子布丁島(Plum Pudding Island)。經過四個小時的長泳,僥倖沒遇到日軍、沙魚或鱷魚,精疲力竭的一行人終於爬上了陸地。

甘迺迪島(圖前)位於所羅門群島偏遠的西部省;1943年8月2日,甘迺迪的PT-109巡邏艇在此附近被日本驅逐艦撞毀。2003年8月,世界各地來的遊客遊了5公里到達甘迺迪島,以紀念甘迺迪和10名倖存船員游到小島的事蹟。(Getty Images)

游泳健將 發揮救人功效

李子布丁島長寬只有大約100碼,沒水沒食物,水手們勉強撐到島中央的樹叢中藏匿,以躲避周圍海域往來的日軍駁船。當天晚上,甘迺迪獨自游泳到兩哩外的佛格森航道(Ferguson Passage),希望能夠攔到一艘美軍巡邏艇,但無功而返。到了8月4日,艇員們已經超過兩天沒有進食,勉強靠雨水維生,眼看繼續乾等下去不是辦法,甘迺迪和副艇長桑姆少尉(Lenny Thom)決定帶領部下再度投奔怒海,游向南方3.75哩外的歐拉薩納島(Olasana)。這次,他們遇上了強勁的洋流,倍感辛苦;甘迺迪還是一樣叼著麥馬洪救生衣的繫帶,雙手划水,逆流前進。好不容易踏上了歐拉薩納島,雖然島上還是沒有淡水水源,但這些落難美軍意外發現到處都是結實纍纍的椰子樹。

隔天凌晨,甘迺迪和羅斯少尉又游了一個小時到那魯島(Naru Island),那裡距離佛格森航道大約只有半哩,比較容易注意到經過的美軍艦艇。兩人在島上發現了一艘被丟棄的小獨木舟,還有日軍撤退時遺留的一盒餅乾、幾顆糖果、以及一桶50加侖淡水。兩人將這些補給品裝上了獨木舟,帶回歐拉薩納島給弟兄們,剛好撞見桑姆正在和兩名手持美製湯普森衝鋒槍(Tommy Gun)的美拉尼西亞原住民(Melanesian)雞同鴨講。這位高大英挺的前俄亥俄大學美式足球明星,好不容易說服兩位原住民,他們這群衣衫襤褸的難民其實是美國海軍PT-109的生還者。兩位島民則用洋涇浜英語表示他們是澳洲海軍在索羅門群島布建的海岸守望員(coastwatchers),名叫嘎薩(Biuku Gasa)和庫瑪那(Eroni Kumana),並且從他們用椰子樹幹雕鑿而成的獨木舟上拿出一些番薯蔬菜和香菸,給這群餓壞了的美國水兵果腹解癮。

澳洲政府在戰爭爆發後,招募了大批巴布亞紐幾內亞和附近群島的原住民擔任海岸守望員、利用他們對於當地島嶼和海洋的地理知識,一方面監視日軍動態,一方面協助搜救被擊落的盟軍飛行員。這些勇敢的斥候以島民身分做掩護,躲過日軍的耳目,立下不少功勞,也拯救了許多落難盟軍人員,是二戰期間一群被忽略的無名英雄。 

嘎薩和庫瑪那的指揮官是澳洲海軍中尉伊凡斯(Reg Evans)。8月2日凌晨,伊凡斯從隱藏在科隆班加拉島維維火山(Mount Veve)山頂的監視哨中,看見了PT-109爆炸的巨大火球,然後又從無線電監聽中得知美軍魚雷艇沉沒的訊息。他派出手下的海岸守望員在附近島嶼搜尋遇難美軍船員的下落,嘎薩和庫瑪那兩人終於在8月5日尋獲甘迺迪等11人。

刻有甘迺迪求救訊息的椰子殼碎片。這片「歷史文件」後來被一名陸軍軍官A走,直到甘迺迪當選總統後,才送回給他。甘迺迪將它做成文鎮,放在橢圓形辦公室內。目前收藏於甘迺迪紀念圖書館。(John Fitzgerald Kennedy Library)

荒島7天 椰殼傳書獲救

荒島相逢無紙筆,甘迺迪要如何將他們生還的消息讓兩名索羅門島民帶回去給隊部報平安呢?在嘎薩的建議下,庫瑪那爬到樹上摘下了一顆椰子,甘迺迪用小刀削下了一片耶子殼,然後刻下了幾行字:

「諾魯群島... 指揮官... 原住民知道位置... 他可以帶路... 11人倖存... 需要小艇... 甘迺迪」

後來桑姆少尉從口袋中摸出了半截鉛筆和一張皺巴巴的紙頭,又寫了一張稍微詳細一點的說明,一併交給了兩位斥候,請他們帶出去求救。兩名美國海軍軍官顯然非常信任嘎薩和庫瑪那,將全員11人的性命都交到他們手上,因為無論是椰子殼或便條紙上,都沒有標明所在位置或島嶼名稱。

海軍PT-109的生還者當時受到島民嘎薩和庫瑪那的協助獲救。2003年已80歲的嘎薩在家中自豪地展示甘迺迪的青銅半身像,這是甘迺迪家族贈送給他的。(Getty Images)

8月6日黎明,嘎薩和庫瑪那划著獨木舟,帶著PT-109全體倖存艇員的希望,朝著初升的旭日出發。兩人奮力划行了12哩,抵達科隆班加拉南方的瓦納瓦納島(Wana Wana),向島上的資深海岸守望員凱烏(Benjamin Kevu)報告他們找到了PT-109的生還艇員。凱烏立即派遣另外一名斥候將這個消息傳送給伊凡斯,同時調了一艘較好的獨木舟給嘎薩和庫瑪那,要他們繼續趕路將求救訊息送交給美軍。

當天稍晚,澳洲海軍中尉伊凡斯接獲了甘迺迪等人生還的消息,立刻派人帶著罐頭牛肉、米飯和番薯等糧食去接濟歐拉薩納島的落難美軍水兵,同時傳口信給甘迺迪,要求他隨著獨木舟回到伊凡斯位於哥木島(Gomu Island)的據點,因為該處有無線電。

2003年7月28日,兩名居民在所羅門群島的PT-109 酒吧享用啤酒,這裡靠近PT- 109於1943 年8 月被日本驅逐艦撞毀之處。2003年8月,世界各地來的遊客遊了5公里到達甘迺迪島,以紀念甘迺迪和10名倖存船員游到小島的事蹟。(Getty Images)

另一方面,嘎薩和庫瑪那划了一整夜的獨木舟,穿越41哩日軍出沒的海域,克服了惡劣海象,終於在7日上午抵達倫多瓦島上的美軍魚雷艇基地。當沃菲爾德中校看到這兩位島民手中的椰子殼碎片和皺巴巴紙條的時候,根本不肯相信他們的說詞。因為幾天之前,據PT-162和PT-169報告說,從爆炸的火勢研判,PT-109應該無人生還。而且後來他還特別情商鄰近的紐西蘭空軍基地派出一架P-40戰鬥機重回交戰海域,搜尋失聯魚雷艇的下落。飛行員的報告也指稱,現場海面從少數魚雷艇船身碎片外,未發現任何生還者跡象。殊不知,那時候甘迺迪已經領著倖存艇員游泳到附近的荒島了。就在這時候,伊凡斯用無線電呼叫美軍魚雷艇隊部,宣告發現PT-109上11名生還艇員。隨後,甘迺迪接過話筒,親自向指揮官證實這項消息。大感意外的沃菲爾德隨即答應甘迺迪當天晚上派船去接人,並約定槍聲四響為號。

8月7日日落之後,沃菲爾德派出兩艘魚雷艇前往營救PT-109倖存者。PT-171擔任前導,偵查日軍船艦動態,確定無敵情顧慮再以無線電呼叫PT-157跟進;負責救援的PT-157以10至15節的低速採之字形航線前進,以免驚動附近島嶼上的日軍。當焦急等候的甘迺迪終於看到救兵時,立刻舉起配槍對空開了三槍後,竟然沒子彈了。伊凡斯遞給他一把擄獲的日本步槍,補上最後一槍信號。隨後由甘迺迪帶路,PT-157駛向歐拉薩納島,救出10名弟兄。8日凌晨,PT-109的11名生還者,經過七天的掙扎、漂流和等待,終於脫險,一回到基地立即接受醫護治療。

歷劫歸來的甘迺迪,獲頒海軍暨陸戰隊勳章。(John Fitzgerald Kennedy 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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