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仁說財經／疫後消費 揮霍的日子快結束了

即使過去兩年物價飛漲和利率上升，美國人仍繼續打開錢包、使用信用卡。

消費者願意繼續支付更高的價格，讓美國經濟保持相對強勁，但這種態勢可能很快就會轉變。部分專家認為，高昂的住房成本、不斷增加的信用卡債務和不斷減少的儲蓄，可能意味著後疫情時代揮霍的結束，甚至可能就在今年的假期購物季結束。

經濟諮商會(Conference Board)首席經濟學家倫德(Erik Lundh)表示，「逆風最終將迫使消費者屈服，消費者不得不削減一兩季的支出。」

以下是消費者面臨的可能導致支出放緩的壓力。

住房成本40年新高

美國人現在購買和支付房屋的費用比近40年來的任何時候都要高。洲際交易所(ICE)研究顯示，由於需求強勁，而新屋供應有限，雖然房貸利率在過去一年翻了一倍多，現在家庭月收入中位數近41%才能支付中位價住房的費用。上次住房付款花費如此之高是在1984年。

住房付款只是問題的一部分。截至11月16日，房地美30年期固定房貸利率為7.44%。1981年10月，新購屋者的房貸利率為18.45%，即收入中位數的55%；但當月的房價中位數按比例遠低於今天，僅有7萬399元；經通膨調整後以2023年美元計算為23萬1902元，即收入中位數的3.69倍。而截至10月，過去兩年的房價中位數約為收入中位數44萬5567元的五倍半到六倍。這個比率高於ICE開始收集數據以來的任何時候，包括2000年代中期的房地產泡沫期間。

背負債務比以往多

通膨也影響了大宗採購的支出。根據紐約Fed的數據，自2003年以來，非房屋貸款餘額增加了一倍多，總計約4.8兆元。 其中超過5000億元的債務是在過去兩年累積的，增幅比開始統計的2003年以來任何兩年期間都要大。

其中部分債務來自飛漲的汽車價格，但信用卡餘額增加最快，自2021年秋季以來成長約34%。同期學生貸款和汽車貸款餘額增加10%以上；雖然現在已經恢復償付，學貸債務可能會開始攀升。

一個重要的警訊是，這項數據沒有根據通貨膨脹進行調整，而且自疫情以來個人收入也有所成長。根據社會安全管理局(SSA)的數據，從2020年到2022年，全美平均薪資上漲8000多元，為1982年以來最大的兩年增幅。

高物價不僅導致信用卡債務增加，而且導致更多消費者拖欠付款。第三季5.78%的信用卡餘額出現嚴重拖欠；代表拖欠付款90天以上，在新增嚴重拖欠中占比最大。自2022年第一季以來，新增嚴重拖欠信用卡債務的比率已上升約90%。

學貸債務先前曾出現新嚴重拖欠餘額率最高的情況，直到聯邦政府因新冠疫情而於2020年3月下令暫停償付。

疫期儲蓄快要花光

舊金山Fed今年稍早發布的一項研究揭示了消費者為何持續願意支付更高價格的一個重要線索：高水準的超額儲蓄。

根據舊金山Fed的數據，與疫情前趨勢相比，2020年和2021年家庭每月節省數千億元。這些存錢筒如此之滿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在房貸利率處於歷史低點時期出現的「再融資熱潮」。紐約Fed的研究顯示，從2020年第二季到2021年底，有1400萬筆房貸進行了再融資，預計透過降低每月付款或套現提取了4300億元的資本。

倫德說：「在疫情封鎖最嚴重的情況下，消費者不敢出門。」

這意味著所有本來可以花在商品和體驗上的錢都被存進了人們的存錢筒裡。

倫德說，隨著疫情消退，消費者釋放了對新冠疫情所拒絕的體驗的壓抑需求。在過去兩年裡，美國人一直在花掉所有這些儲蓄，即使物價和利率愈來愈高。

疫情期間，消費者累積了2.1兆元的超額儲蓄。舊金山Fed的結論是，截至2023年6月，他們已經花掉了1.9兆元。

倫德說，「消費者將不得不暫時喘口氣。」

這也將意味著美國人可能最終被迫縮減新冠疫情後的消費熱潮。

倫德說：「到了某個時機，這筆債務就會變得無法持續，而且就沒有更多的儲蓄了。」「預計從今年年底到2024年初，美國消費者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