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川藏北線走一回 險象環生

去年10月黃金周，我與蘭姐、老謝和小范探訪黃河源和長江源後，從藏北走317國道的川藏北線趕回四川成都。一路上險境迭出，景色奇險，驚心動魄，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怒江流域 一路曲折顛簸

6日早晨起床，我後腦劇痛，小范出鼻血，都是高反招來的。天未亮就出發，上路後不久，我就打起瞌睡，待我醒來時已到了錯那湖。錯那湖是怒江的源頭湖。從錯那湖到那曲縣城，穿城而過再向東進入317國道，翻過海拔4900米的江古拉山，傍晚才到比如縣夏曲鎮過夜。

次日天未亮我們再出發，沿317國道右轉拐入303省道去比如達姆寺。我們在群山中盤山公路上前行，與我們同行的小溪匯入那曲河。那曲是怒江的上游河，流到西藏嘉玉橋進入他唸他翁山和伯舒拉嶺之間的峽谷時才正式叫怒江，流入緬甸後稱薩爾溫江。一路前行，山底峽谷流淌的那曲河一直陪伴著我們，風光旖旎。

順著盤山公路下山一直開到峽谷底，蘭姐忽然發現路邊左側有個寺廟牌坊，上書「那秀達姆寺」。我們步入，問一位喇嘛骷髏牆在哪兒，他往東一指。那兒有一棟普通藏式院子，外有一旗桿，周圍雜草叢生。那院子就是天葬台，骷髏牆就在裡面。參觀門票價要500元(人民幣，下同)，貴得離譜了，我們只得放棄參觀。　

我們繼續沿著江邊公路前進，翻山越嶺，到了比如縣城已是下午1點了。午餐後我們出縣城，與怒江分手，一頭扎進崇山峻嶺，趕往尼木鄉；上山後遇雪，飄飄揚揚。下午4點我們翻越了5040米的埡口，沿著九曲十八彎的盤山公路下山，傍晚時分到達尼木鄉，卻遇到堵車。

天黑後，我們趕夜路，路況很差，全是坑坑窪窪、高低不平的爛泥路，車子左晃右擺、上下顛簸慢慢往前挪進。天黑什麼都看不見，只聽見河流的轟鳴，在深山峽谷中震耳欲聾，感覺是在懸崖邊上開車，我的心始終繃緊著，好在蘭姐開車小心謹慎，略微寬心。車子在黑夜中不斷地過橋，遇修路斷道就走便道，感覺沒完沒了，反覆折騰，漫漫的爛泥路不見盡頭，只覺得時間極其漫長，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路遇塌方 深夜求宿藏寨

夜裡10點半，好不容易開出爛泥路，心放鬆下來了，卻傳來一個驚人的壞消息，前方山體發生塌方，公路被阻塞，我們不由大驚失色，茫茫黑夜，大山深處峽谷，兩邊懸崖峭壁，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生塌方，我們趕緊掉頭往回開；想起曾經路過的一處施工地較為寬暢，應該是塊安全之地，趕緊趕到那兒去。此時有工程車往塌方方向疾速奔駛，帶來了明日能清除塌方的一絲希望。我們就在車裡休息將就過夜。

但坐了一會，大家都覺得難以忍受，還是找個地方落腳好。於是我們下車向樓內喊話，被告知往前4公里許，有個小賣部是他們的工地住宿，可臨時安身。我們就按指示往後開，過了橋有路燈，小范自告奮勇提個馬燈往村裡找住處。等了好久小范才回來，沮喪地說村裡一片漆黑，沒有人影，哪裡找住處？於是我同他一起再去村裡，趁黑摸到一棟兩層藏寨，放聲向樓內喊話。二樓窗口燈亮了，探出一個腦袋，我們趕緊向他請求投宿。

對方是一個藏族小伙子，不會講漢語，一會另一名藏族小伙子也到窗口，我們再三請求，但他倆始終不肯輕易允諾，僵持了好長時間。我們不停說好話，再三拍胸脯保證，直到我們說起工程隊有人指路，我們願出100元住宿費，他們才將信將疑下樓開門。小范拿出身分證、我出示了工作證，他們才打消疑慮，同意我們投宿。

藏族小伙把我們迎到兩樓客廳，環牆擺放著幾張藏式木榻，供我們臨時休息睡覺，他們還提供了兩條毛毯。此時已是午夜2點，我們一切從簡，不洗漱就和衣而睡；也許是疲憊了，我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竟然睡得很香。

翌日大清早我們就出發，但到了塌方處道路仍未疏通，昨天的車還堵在那兒，大家很沮喪，只好掉頭往回開，來到昨天經過的施工地。我們又向樓內喊話，出來幾個工人熱情邀請我們進入樓前帳篷，招呼我們一同吃早餐。人到了落魄處，別人給予的一絲同情都感覺非常可貴。餐後工人們去上班，我們開始討論下一步如何走，最後決定還去塌方處，見機行事。

8點多我們開車前往塌方處，先前的車隊不見了，只見塌方處有大小不一的亂石堆封堵了路。老謝下車到塌方處查看，信心滿滿說越野車能從亂石堆上開過去。我們覺得不妨闖一下，三人下車先走過亂石堆，在老謝的指揮下，蘭姐勇敢、艱難地開過亂石堆，終於過了這道「險關 」。我們開車上山，進入崇山峻嶺，途經邊壩縣城，又遊覽了城外的三色湖。

拉丁拉山 山勢凶險無比

等我們從三色湖出來、折回303省道時已是下午4點，我就打起瞌睡，等老謝叫醒我時，我們車正往山上爬坡，我醒來一看，立時心驚膽顫。原來山勢十分凶險，幾乎成70-80度垂直的陡坡，懸崖下是一望無垠的農田、村落，盤山公路則是一條很窄的碎石土路，鑲嵌在懸崖陡壁上，懸崖邊沒有任何護欄，兩車都無法交車。

此刻在我們前面的大貨車也一改往日狂奔亂闖，小心翼翼往上爬坡，我觀察蘭姐的臉色，一臉嚴肅悲壯，事到臨頭，沒有退路，只有勇往直前。我們三個大男人此時此刻誰都幫不上，大氣都不敢出，絲毫不敢干擾蘭姐專心開車。為排遣內心恐懼，我不停默唸心經，希冀盡快離開絕境。

此時一輛車從懸崖邊拐過來，從上坡往下開，蘭姐急了，趕緊按喇叭示意對面司機停車。但對方毫不理會，繼續下坡朝我們開來，蘭姐只好盡量將車往裡側山壁靠，並停車不動，但會車的空間仍很窄，我們都在懷疑對面的車能否開過去。對方是藏族司機，可能經常翻越此山，毫無懼色，緊貼著我們的車一點點從外側挪過去，當時外側的車輪已在懸崖邊，我們心都吊在嗓子眼上，而他卻若無其事地衝我們一笑開過去了。

經此驚心動魄，我心裡祈禱再不要會車，蘭姐事後也說，遇到此類情況她就停車讓對方司機幫她開過去。幸運的是，直開到山上埡口也再沒有來車。到了埡口，我們方知此山名叫拉丁拉山。下山的山坡仍陡峭，但路略寬些，即便兩車交會也不會那麼危險。開車下山倒很順利，到山底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崇山峻嶺 車頭不幸撞壞

沒多久我們就進入洛隆縣境，又要翻越大山，山中盤山公路仍是土路，有的路段在修路，好在路面比拉丁拉山要寬些，所以我們就沒那樣擔驚受怕。這座大山有的土是紅的，有的是黃的，而且光禿禿不長樹木，整個看上去是紅土山，有的地段是黃土山。到了山上埡口，已近黃昏，雲海蒼茫，晚霞瑰麗。

我們安然翻越了紅土山，天已一片漆黑。繼續翻山越嶺，山上飄起了小雪，更增添緊迫感。沿途山路一路都在修路，大車過時揚起滿天飛塵。而對面不時有大車燈光打過來，令我們睜不開眼，會車後又一陣塵土飛揚。想不到這崇山峻嶺的茫茫黑夜中不停有車輛來來往往，顯得十分繁忙。蘭姐開車非常小心謹慎，每見對面來大貨車，都主動停在路邊，讓道後再開車。

有一回剛開進一個村落，道路狹窄只能單車行駛，蘭姐看到對面燈光逼近，我們一側無法避讓，看到路左有一個斜坡就停上去了，結果我們的車成30度傾斜，我擔心極了，心裡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等大貨車過去後，蘭姐就從坡上開下來，由於下坡過猛來不及打左拐，結果車右側「咣」地碰到了一棟藏寨的外牆，車頭右側撞壞，所幸右大燈沒壞。

洛隆縣城 仿佛遇鬼打牆

開夜車最熬人，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到車燈光前的公路，我們一路都好像沒完沒了地變道，遇到修路就走便道，沿途遇到無數個施工地就走岔道，不知何時是盡頭；要不就是來往車輛帶來的塵土飛揚。時間越晚心越焦慮，由於頻繁變道或走岔道，我們心裡越不踏實，越擔心走岔了路。好不容易發現山下燈光，應該是洛隆縣城，但就是可望不可即，感覺來來回回地繞山兜圈子，仿佛鬼打牆，在群山中圍著縣城不停轉圈，就是進不了城。

我們數次遇到騎摩托車的人就忙問路，都被告知沒走錯路。我們之間只有蘭姐最沉著自信，堅信不會走錯。最後，路過一鄉村見有燈光，我們三個大男人還是沉不住氣，前往叩門問路，屋內是鄉政府工作人員值班，答說縣城離此只有半小時路程，這才讓我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然而我們開了半小時後仍找不到進城路，恰此時後面有大貨車來，我們趕緊攔住問路，對方讓我們跟著他的車進城。藉著車燈光，大貨車順著一處施工場地開進去，我們跟著進去，拐了幾個彎，終於看到縣城的馬路，我們終於進了城！

已是子夜。城裡各餐飲店仍在營業，我們肚子也都在唱空城計，先找到川菜館，等填飽肚子去招待所休息時，已近凌晨2點。蘭姐最辛苦，連續兩天開車十幾小時。洗漱完畢倒頭便睡。

第四天早晨出城，我們才看清縣城四周山勢全貌。縣城位於群山懷抱中，被四周大山緊緊包裹著，縣城仿若井底之蛙，蹲居於狹小的山谷。往東出城有一條公路，因為沒有修路，出城極順暢，與進城之難，仿佛天堂與地獄之別。

夏雅村落 魔鬼省道終點

出城就遭遇下雪，我們在大雪紛飛中上了德嘎拉山，翻越海拔4460米的埡口，下山旋即進入峽谷。峽谷幽深、奇崛、蒼翠、清新，空氣溼潤。峽谷兩邊山勢陡峭、崢嶸直刺雲霄；而谷底小溪清澈碧綠、激流勇進，聲震數里。此地就是大名鼎鼎的雪豹峽，集雄奇與幽靜於一身。小溪伴隨著我們直到匯入怒江，我們再次與怒江攜手並進至馬利鎮。怒江在此南下，我們與怒江分手後又進入另一峽谷。

穿越了幾十公里的峽谷，進入了八宿縣境，再往上翻山越嶺，穿越5220米的帽坡拉埡口，在滿天大雪中奔駛在皚皚白雪的高原大地上，欣賞那遠在天際的他唸他翁山雪峰。下山途中經過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村落夏雅，此地是303省道的終點，至此我們從夏曲到夏雅，終於走完了被稱為「魔鬼省道」的全程。蘭姐對此深有感觸，評價其危險指數不亞於317國道，整整三天行駛經歷了全路段修路、單向放行、山體塌方等艱難。夏雅是303省道與214國道連接處，我們由此北上進入214國道。

我們緊接著再上浪拉山，在4572米埡口的觀景台遠眺浪拉山的德瑪主峰。雪停了，陰雲密布，大地鋪上厚厚的白雪，只有墨綠色的樹林點綴著皚皚白雪，構成一幅江山水墨畫。從浪拉山直下至3500米的吉塘鎮，九曲十八彎的盤山公路宛如一條遊龍，從山上直下山谷。我們就在吉塘鎮的一家川菜館午餐。

瀾滄江流域 頂風冒雪夜行

餐後繼續走214國道，穿越1450米長的年拉山隧道。過隧道後，公路與瀾滄江並轡而行。瀾滄江發源於青海雜多縣，流徑西藏、雲南，流入東南亞五國，在越南南部胡志明市注入太平洋。自源頭到昌都市稱扎曲，昌都市後稱瀾滄江，流出國外稱湄公河。我們與瀾滄江在此握手，並溯流而上。江中怪石嶙峋，巨石磊磊，湍急的江流打在岩石上激起陣陣浪花，真是「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沿江而上幾十公里後進入昌都市。昌都市是昌都地區的首府，西藏的東大門，一座現代化的大都市，全城煥然一新，藏式傳統建築與現代建築和諧相融，全城處處洋溢著節日氣氛，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祥和。昂曲在此匯入扎曲（瀾滄江）並穿城而過。我們無暇逛市容，直接去昂曲與扎曲兩江交會處的強巴林寺。它巍峨矗立於橫斷山脈之下的馬拉山上，聳立在古冰河切割而成的紅壤層上。該寺是由宗喀巴弟子喜繞松布於公元 1444年創建的。寺內主佛為強巴（大慈）佛，故名為昌都強巴林寺。蘭姐對寺廟不感興趣，而且晚上要趕夜路，就在車上休息。我們三人走上山坡，步入寺廟參觀。由於時間緊迫，不容我們細細觀賞。

下午5點我們離開強巴林寺，就沿317國道北上，逆迴曲而行。317國道進入了瀾滄江大峽谷，昌都以北的江水清澈，與下游混濁的瀾滄江形成強烈對比。大峽谷寬闊大氣，山勢雄偉，江水滔滔，夕陽下更顯蒼勁偉岸。

我們在沿途公路上的日通鄉一家川菜館停留晚餐，餐後趕緊上路，天已墨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滔滔江水聲回盪在耳邊。

317國道在昌都城北外沿扎曲畫個幾十公里的巨大ㄇ形，而後再往東延伸。我們與扎曲分手後就向東行駛，再扎入崇山峻嶺，山上下著漫天大雪。我們頂著狂風暴雪艱難趕往江達縣。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瘋狂打在車窗上，公路上已堆起積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蘭姐為確保安全，放慢車速，開車的時間就拖得更長了。經過四、五個小時單調艱難的長途跋涉，凌晨1點終於到達江達縣城。

縣城沿公路而建，北曲河穿城而過，全城漆黑一團，像個鬼城。我們按車上導航過橋，摸黑進城，整個路面泥濘不堪，不見一個人影，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店趕緊入住。趕了一整天路，非常疲憊，室外濤聲震耳，川流不息，但我聽著聽著就很快入睡了，一直睡到天明。

矮拉山 暗藏重重殺機

翌日早晨起床打開窗戶，窗下是湍流不息的河水，河對岸馬路上有人行走，整個城鎮頓時恢復了生氣。我們8點準離開縣城，沿317國道向四川進發。沿途北曲嘩嘩地流，歡快地伴我而行，河邊野花艷如桃李。

沿河開車約30公里處，崇山峻嶺下有一座寺廟，紅牆金頂，菩提白塔，五色經幡，坐落於蒼綠的樹林中，恍如遠離塵世的仙境。問當地人才知是藏東名剎瓦拉寺。我們要趕路，歸心似箭，只好棄寺而走，盡快渡過金沙江回四川。然而，前方有一座大山擋住歸路，我們要翻越此山才能過關，此山就是讓我們刻骨銘心的矮拉山！

矮拉山在我們翻越的眾多大山中不算太高，貌似平常卻凶險無比，暗藏殺機。山上公路正在修路，裸露出紅土。因昨夜下雪緣故，泥濘滑溜，越野車在滑溜路面上艱難前進。由於路面較寬，蘭姐放鬆了警覺，開到山腰時突然失控，車子依慣性滑向左側，蘭姐使勁想打回方向盤卻無力回天，我們眼睜睜看著車頭撞向山體，保險槓整個撞壞，大家魂飛魄散。幸虧滑向山體，如果滑向崖邊，後果不堪設想！

蘭姐於是吸取教訓，改為低速四輪驅動，以時速5公里的慢速前進，就像蝸牛爬行。小范抱著慷慨就義的決心安慰蘭姐說：「我們一定生死與共。」我忽然想起早上忘記默唸心經，趕緊默唸幾遍，努力克服內心恐懼。然而面對眼前險境，我內心著實焦慮煎熬，感覺此路漫長無比，不知何時才能翻越。我們發現來往的大貨車都小心翼翼，一改往日橫衝直闖的野蠻。每當遇到對面來車，蘭姐一律緊靠山體停車，讓對方車過去後再走。

但越怕越來事，就在我們在窄道上艱難爬坡時，上坡下來一輛大貨車，蘭姐趕緊鳴笛示意對方停車，但對面司機絲毫不理會，直到距我車約10米停下，他的車前右側有一段加寬的崖邊供會車用，他示意我們開到崖邊為他讓道。路面很滑溜，蘭姐不敢開車，也想讓大貨車開到崖邊讓我們道，結果雙方都不讓步，就僵持著。最後還是蘭姐下了狠心，鼓起勇氣，極小心開到崖邊讓大貨車先行。對面司機說他也不敢開到崖邊，因為稍不慎就會車翻人亡。

度過這個難關，我們繼續慢行爬坡，大家心裡都吊著水桶，七上八下，也無心欣賞眼前美景了，只盼盡快逃離險境。一小時後終於爬到山頂，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矮拉山海拔4245米，我們在山頂欣賞「一覽眾山小」風景後就下山，下山路況好多了，沒多久我們就順利下到山谷；闖過這一難關，小范感慨萬千，終於說出心裡話：「面對險境，我們沒人棄車，而是同生死共患難，可算得上生死之交了」。然而，想到下午還要翻越雀兒山，我內心並不平靜，有隱憂卻難以言說。因為雀兒山號稱「川藏第一險」，如果遇到下雪，同樣凶險無比。

雀兒山 川藏路第一險

過了矮拉山這難關，一路順風，很快就到了金沙江邊，我們再次返回長江流域。清澈的江水平穩流淌，真有「金沙水拍雲崖暖」意境。我們感到自豪的是，兩天內橫越怒江、瀾滄江和長江這著名的三江並流區域。我們沿著金沙江很快到了崗托村，在此地交管所辦理了離藏手續，離開了西藏東大門，開過金沙江大橋，終於安然地返回四川。

接著沿著夕河我們駛向四川的德格縣。等我們到達德格時已是下午2點。進入德格縣城，發覺縣城位於兩山夾峙之谷底，大山就近在咫尺，緊挨著縣城。抬頭仰望，大山仿佛高懸在高樓大廈頂上。317國道穿城而過，公路兩旁非常繁華，滿街都是商場、飯店與酒樓，熙熙攘攘。餐後我們直奔雀兒山，力爭在天黑前翻越此山。

雀兒山盤踞於青藏高原東南緣，位於橫斷山脈的北部沙魯里山系北段，最高峰海拔6168米，山勢挺拔，巍峨雄奇，壁立於周圍十座5500米群峰之上，所以有「爬上雀兒山，鞭子打著天」的說法。剛上山時還都是硬化的標準公路，到了半山腰就成了碎石土路。看到較寬的路面，又沒有下雪，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不過雀兒山名不虛傳，石峰嶙峋，似刀劈斧削，山脊成鋸齒狀，露出崢嶸，令人瞠目結舌，十分震撼。我看尖峰像群狼呲牙裂嘴向天嗥叫，極富個性和鮮明特徵，令人印象深刻。到了埡口已是海拔5050米，天上飄起了雪花，氣溫很低，環顧四周，群峰皆成鋸齒狀，彷彿群狼齊嗥，令人膽顫心驚。我們在埡口的紀事碑前合影留唸，大有「三軍過後盡開顏」之豪情。

過了雀兒山最後一關，終於走完了川藏北路最險要的路段，前面是一馬平川，晚上8、9點我們順利趕到甘孜縣城。猶如唐僧西天取經，歷盡艱難與生死考驗，第二天我們終於歡呼著回到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