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線客專題／我納稅就合法了？律師：當心一夜變非法

曾深度影響川普第一任期移民事務決策的資深顧問米勒(Stephen Miller)，確定被任命為川普新內閣的白宮副幕僚長，令移民界最擔憂的情況終於確定：根據米勒此前的記錄，川普新政府絕非只滿足於打擊「非法移民」，同樣也可能藉機限縮「合法移民」。

曼哈頓華埠知名移民律師古奇(Edward Cuccia)示警：覆巢之下無完卵。限縮合法移民可從多個方面動手，波及範圍可能覆蓋所有人群、甚至包括已經歸化入籍的新移民；而在外交關係的大背景下，華裔移民在川普時代的命運會更難預料。

古奇說，根據法律精神，美國並不存在固定的「非法」或「合法」移民的定義。他舉例說明，在當前的政策下，通過庇護面談後處於假釋狀態的走線客、處在緊急保護(TPS)或延期遞解(DED)狀態的庇護尋求者，都屬於「合法」身分。

但川普再上台後，這些已在美國正常工作和納稅的居民，在新政策下，就可能一夜之間變成「非法移民」。

統計數據顯示，川普政府在其第一任期內，驅逐的無證移民數量遠低於歐巴馬時代。而根據「華爾街日報」的調查研究，在米勒的出謀策畫下，「川普1.0」政府曾祭出52項政策限縮技術人才留美工作的簽證和綠卡申請，亦通過總統命令和行政手段，為合法移民的申請流程增加技術性障礙，導致處理時間延長、拒簽率上升。

雖然川普本人對合法移民的表述時有更改，但米勒和當選副總統范斯等核心決策圈成員，從不掩飾他們對合法移民的排斥。古奇表示，在共和黨居國會及最高法院都占多數的情況下，未來四年對於所有移民申請者勢必會很艱難，因為「川普和米勒們」，很有可能大推各種移民限縮措施。

古奇表示，米勒等人的系統性反移民議程將依照從簡單到複雜的順序、陸續但全方位推出。比如，更改移民官自主裁量權(prosecutorial discretion)，就是川普在上任第一天就可以動手的項目。

他說，在包括庇護申請在內的面談案件中，法律授權移民官結合申請人的個人情況列出正面和負面清單，並在適度的範圍內進行主觀裁量，判定給予申請人庇護移民身分是否利大於弊。川普只要以命令的形式要求移民官在裁量時增加負面清單的權重，便可左右大量合法移民申請者的命運。

在行政手段祭出後，古奇說，川普政府的第二步，將是利用國會席位的優勢，推動限縮甚至取消庇護移民的法案。在共和黨全面贏得總統、參院、眾院後，只要川普政府有意推動限縮合法移民的修法都可望通過，這意味著，未來即使執政黨更迭，其影響可能持續數十年。

古奇表示，雖然川普嘴上說「歡迎技術移民」，但在他的第一任期中，移民事務當局實際對於留學和工作身分的合法居民以及他們轉換綠卡的程序強力打壓；而在第二任期內，沒有理由認為他們會放過這部分合法技術移民；何況，他們也很可能將2017年國會闖關失敗的移民限縮法案，變本加厲地利用國會多數的優勢再次闖關。

由於企業界，包括對川普決策影響甚深的科技巨頭馬斯克等人，對於技術移民有所需求，因此古奇認為，現在判斷川普政府對技術移民進行限縮的具體措施為時尚早，但持有H、L或E類簽證的合法居民，要做好在身分轉換或簽證續期時，遭遇更多障礙的心理準備。

古奇表示，目前在美國持有H-1B臨時工作簽證的人群中，中國人和印度人占有最大比率，而鑑於美中之間的外交關係和美國社會對中國的不信任情緒，川普政府專門出台針對中國技術移民的特別措施，恐非危言聳聽。

古奇在受訪時指出，不少華人票投川普，但「不要以為自己上了車就安全了。」川普團隊在競選期間就已經搬出了1798年的「敵國僑民法」(Alien Enemies Act)，而米勒等人也曾鼓吹「剝奪部分歸化公民權」。

「拜登政府傾向於將這些行政流程簡單化，而川普會讓它變得更困難。」古奇說，如果國會的共和黨人願意，他們同樣也可以立法禁掉所有工作簽證，雖然可能遇到業界的阻力，但這個選項在他們的反移民工具包內。

古奇說，在這些瘋狂的法令下，二戰期間的日裔美國人曾被關進過集中營，誰能保證華裔美國人在種族主義風潮再起時，不會再次遭遇這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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