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舊相簿

月前因妻子一句炸魚骨，引起我夫婦翻閱舊相簿，找尋母校照片，結果找到許多美麗的青春回憶。這兩本相簿（見圖）是我們讀中學時留下來的，已經超過七十年了。黑色那本是她的，紅色是我的；我的那本質地較差，內頁早已支離破碎，許多相片已經掉下來。

兩本相簿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就是它們最後幾頁都貼著相同的照片：同班同學的畢業照和畢業旅行相片。大約在四、五年前，有一天我興致來，抽出兩張舊照，用影印機複製，放大縮小，然後寫上題句，置入鏡框中，掛在書房牆上。

先說畢業旅行騎自行車那張，高中將近結束時，班導師帶我們全班從香港去澳門旅行。在那裡要租用自行車作交通工具，我邀請不會騎車的她坐在我的後座，那個她，就是七年之後我的新娘。當時大家在山道上停下來拍照，總共有六個人，其中一個是班導師。但我只把她和我二人的身影放大，看起來好像是一張約會照，旁邊的說明是：「澳門畢業旅行。一九五六年仲夏，三天騎車載著她。」

另一張相片是她的放大半身照，也就是坐在我的自行車後座那個女生，在畢業前夕送給我的，當時如獲至寶。我寫的題句是：「當年女友，今天老伴。六十四年，舊貌重認。往事點滴，再訴衷情。回憶青春，老懷溫馨。」

我們這對六十一年夫婦，天天都看見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那張騎車照更記錄了這段姻緣的起點。我曾在世界日報家園版寫過一句自己很喜歡的句子，借來做本文的結尾：「坐在身旁打盹的老太太，就是自己的初戀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