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

即便離開了加州（California），我依然緊張不安地關注著洛杉磯（L.A.）山火，關注不幸遇難的生命、無數被山火吞噬的家園、大片大片被燒燬的樹木。這場大火曠世少見，毀了幾十條生命及逾千億元的財富，令人心痛。

前幾天搭飛機回加州，在舊金山機場上空，只見沿著太平洋岸邊灣區的燈火仍和平地亮著，低調華美。在城市燈火後面，延綿的山脈如堅實的屏障，衛戍著這塊風水寶地。離開這裡一年了，座位螢幕上的飛行圖裡，我們居住的聖荷西（San Jose）、幾十里外女兒就職的聖塔克魯茲（Santa Cruz）盡在眼底。熟悉而美麗的地方，一切還好。

大火雖然沒有發生在這裡，但北加也是一個經常發生山火的地方，所以南加州的災難我們感同身受。

吃早餐的時候我和女兒閒聊，得知這一年我們的住處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去年我家房子右側的一棵老樹，被一陣並不算大的風吹倒，女婿把那棵樹砍了；花園與左鄰間的二棵樹已長至電線，不久前也修葺過了；馬路對面鄰居門前一棵樹冠很大的老樹，女兒說不久前也倒了，鄰居把那棵老樹連樹頭拔除了。女兒說這些動作都是為了安全，也為了萬一來了山火不至於禍及房子。

這場大火，增加了人們對大自然的敬畏，人們同時檢討自己應當承擔的責任。總統川普親臨洛杉磯市現場督戰，加州州長也檢討過去政策執行的漏洞，亡羊補牢地發布了行政命令，暫停加州環境質量法（CEQA）和海岸法案的審查要求，為重建提供高效路徑。我們小區還提醒市民嚴格執行州政府曾於二○二○年通過的「零區」法案，該法案要求清除住宅周圍一點五米範圍內的可燃物質。我們家及鄰居們以洛杉磯大火為戒，防患於未然，將自家周圍易燃的枯枝落葉雜物等都清理了一遍。

二月中，加州已是冬春之交。北加氣候正多雨轉暖和；從房子外望，眼光所及，天地更明亮、更寬闊了。露水陽光滋養萬物，花園那棵已盡落葉的楓樹正在催生新葉，我覺得這是一種預示，今年，加州應當並有可能獲得一次從政策與環境的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