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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運女孩:若非失去雙腿 我不會成為金牌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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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隆恩(Jessica Long)是2024年巴黎帕運女子100公尺蝶式金牌泳后,出書透露自幼從孤兒院被領養「與眾不同」的成長故事,(路透)
潔西卡隆恩(Jessica Long)是2024年巴黎帕運女子100公尺蝶式金牌泳后,出書透露自幼從孤兒院被領養「與眾不同」的成長故事,(路透)

醫師告訴爸媽,我患有「先天性腓骨半肢畸形」,這意味著我缺失了腓骨和小腿大部分的其他骨頭。我的脛骨在膝蓋以下幾吋處90度彎曲,我的兩隻腳很小,各只有三根腳趾,看起來像是黏在腿後面。帶我回家之前,我爸媽考慮過讓我進行腿部延長手術,但親眼看到我時,就知道我沒有腳踝,甚至沒有足夠的腿骨,所以連試都沒辦法。諮詢過多位醫師後,爸媽決定讓我截肢,讓我可以裝上假腿,學會走路。

我18個月大時,我的兩隻小腳就被截肢了。施打麻醉時,爸媽獲准陪在我身邊,然後麻醉師把我抱進手術室。爸媽記得我當時越過麻醉師的肩膀,回頭看著他們,輕聲說俄語「Nyet, nyet」,意思是「不」,令他們心碎。爸媽看著我被抬進去動大手術,並祈禱他們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個無法逆轉的抉擇。

我醒來時,兩條腿上都打著石膏,紅色鋁桿從石膏的底部伸出,連接到塑膠腳上。那是我的第一條假腿。我轉頭一看,發現我的洋娃娃躺在旁邊的病床上。爸媽在我動手術前切斷了洋娃娃的雙腿,給她裹上兩塊石膏,好幫我為這一刻做好準備,這樣我在無菌的白色房間裡就不會感到孤單。截肢手術醒來後不到二十四小時,我就用那第一雙腿站了起來,在醫院的兒童遊戲室裡保持平衡。爸媽預約了物理治療師來幫助我學走路,但他們取消了預約,因為我已經能戴著義肢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爸媽很快就了解到,我天生就不是一個能放慢腳步的人。

俄羅斯小盒子

在成長過程中,我記得爸媽有個黑色盒子,放在書房裡的高處。那是我們的「俄羅斯盒子」,裝滿了我和約書亞的俄國護照、出生證明和入籍文件;我們的第一張照片,還有一條來自俄羅斯的項鏈,爸媽說等我滿十六歲就可以擁有。最令我興奮的就是項鏈。那是個銀色的蛋形吊墜,中央有一顆紫色的寶石。我最喜歡的電影是《真假公主:安娜塔西亞》,講述俄羅斯孤兒安娜塔西亞,同時也是失散多年的公主,祖母送給她的項鏈,幫助兩人最終重逢。我會拿著俄羅斯盒子裡的項鏈,想像我也是公主。我總是想看盒子裡的東西,有時還想爬上高高的書架去翻找,這就是為什麼爸媽要把盒子放在那麼高的地方,這樣我就搆不到,不會弄丟任何東西。它感覺就像個祕密寶箱,能告訴我我是誰。即使我那時候還很小,卻發現我在質疑自己是誰,並希望能在小盒子裡找到簡單的答案。

我向來愛我的家人,但在成長過程中,也經常覺得自己是異類。我受到的對待跟其他兄弟姊妹並沒有任何不同,但因為我的兩條腿,我總是覺得自己不一樣。一旦我理解了「收養」的意思,就意識到我也因為來到這個家庭的方式,而跟別人不一樣。儘管我哥哥喬許沒興趣更了解他的過去,但我對我來自哪裡、為什麼被拋棄,有著一大堆疑問。這些關於「我和旁人之間的差異」的早期認知,是我多年來內心搏鬥的第一批種籽。這是一場戰鬥,為了讓我覺得自己值得擁有第二次機會,儘管我與眾不同,也可以擁有新的人生。這場戰鬥源自對「被拋棄」的恐懼,因為我知道我已經被拋棄過一次。我害怕我是壞掉的東西,而且不值得被愛。這場戰鬥將一直伴隨著我,在我內心持續多年。

與俄羅斯家人重聚

參觀孤兒院後的隔天早上,我們出發去見俄羅斯家人。身為職業運動員,我這輩子幾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接受訓練,贏得了無數的獎牌、獎項、紀錄和榮譽,經歷了無數次手術和恢復期,而且一輩子都是在少了半條腿的情況下過日子。但我這輩子做過最艱難的事,就是面對過去。

我記得走過這間紫色小房子旁邊的院子。繞到後方,我即將見到他們。我緊緊抓住妹妹的手臂,以免摔倒在結冰的地面上。我能聽到家人在屋內哭泣。拐過轉角的同時,他們出來了,我立刻被母親抱進懷裡。我說了聲「嗨」,強忍著湧出的淚水。我擁抱母親,感覺她在我身上哭泣時,我的胸口有一種感覺,我知道我已經原諒她了。她哭著捧著我的臉,這是她離開那間孤兒院以來,第一次見到我,我記得當時我對這個給了我生命的女人滿懷感激。不管原因是什麼,她還是選擇給我機會,我相信我最終達到了上帝希望我成為的樣子。我注定要成為潔西卡.隆恩,但見到俄羅斯家人,讓我想起我同時也是塔蒂亞娜,我為我的出身和故事感到自豪。

我問了母親一些問題,也聽到更多關於我出生的故事。她告訴我她當時很年輕,懷我的時候和外婆住在一起,她們照顧不了我的腿。她把我留在孤兒院,心想也許幾年後有能力時可以回來接我。知道她想要我,為我帶來了療癒。我和家人共進午餐,展示了我的腿,聊了這趟旅程,也告訴他們我已經原諒了他們不得不做出的艱難決定。有一刻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站在母親和妹妹之間,一起照鏡子,就像我在美國長大時經常做的那樣。我們三人都有同樣的金環綠眸。現在我知道自己看起來像誰了,也知道我來自哪裡。

修復自我的旅程

我這輩子一直是個鬥士,總覺得兩隻手緊緊握成拳頭,總是處於防守和進攻的位置。但看著那面鏡子,看到自己、我的俄羅斯血統,我能感覺到握力慢慢放鬆了—那感覺很好。我一直努力耕耘自己,部分原因是最終決定探索童年的宗教信仰。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時刻:必須去挑戰自己接受的教育和成長方式,並真正決定選擇相信什麼。我在去俄羅斯之前,已經決定進一步探索我與上帝之間的關係。當我決定將生命交託給耶穌的那一刻,我感覺到祂開始打開我的手,提醒我不是每場仗都得由我去打。在那趟追根溯源的過程中,我開始覺得自己的手更放鬆了。我還是帶著很多包袱,但因為一些問題得到了解答,我心裡頭的許多「如果」也獲得了解決。對親生父母那種直接的寬恕感,來自於我知道上帝寬恕了我的一切,我又怎能不原諒他們呢?

我們都會在人生中遇到這樣的時刻:必須停止假裝一切都很好,開始面對長期以來拚命視而不見的艱難感受──也許就像我那樣,你甚至不確定該如何消化或處理這些感受,而承認現在的處境及想要的最終目標,療癒才會開始。如果不確立自己的立場和想走的方向,就無法向前邁進。你需要辨別正在苦苦掙扎的感受是什麼,以及它來自哪裡。我們最不喜歡的,就是揭開昔日傷疤,檢查隨之而來的疼痛。但除非承認它並停止假裝它不存在,否則傷口永遠不會癒合。寬恕、感恩和療癒並不會憑空發生,真正的力量也包括堅強得足以承認自己的感受,並努力復健。

《與眾不同,更有力量》(圖片提供/圓神出版)
《與眾不同,更有力量》(圖片提供/圓神出版)

(本文摘錄自《與眾不同,更有力量》,圓神出版/潔西卡.隆恩(Jessica Long),未經同意禁止轉載。紐約世界書局購書專線:718-445-2665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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