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眼中釘CFPB 川普得償夙願

川普總統第二任期開始不到兩周，就下令解雇自2021年10月以來一直擔任「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局長的喬普拉(Rohit Chopra)，同時任命新任財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為代理局長，對重返白宮的川普，以及億萬富翁「影子總統」馬斯克來說，此刻正是他們多年來，想要實質廢掉CFPB最好的機會。

貝森特上任後立即指示員工停止一切行動，包括頒布新規定、採取執法行動，甚至停止與公眾溝通，以「促進與政府目標的一致性」。這一切都顯示，共和黨不僅不想有人領導CFPB，而是要跟本毀掉它。

近來，不僅華爾街巨頭們堅信該局是邪惡的，妨礙他們從窮人身上榨取錢財，矽谷寡頭們也普遍希望自家的金融科技和加密貨幣新創公司，能夠延伸到金融業務，去年秋天，CFPB調查、並指控有關Meta在其廣告業務中不當使用個人財務數據；去年11月，創投家安德森(Marc Andreessen)指責CFPB「恐嚇任何試圖在金融服務領域開展新業務的人」；2021年，CFPB下令關閉金融科技新創公司LendUp，因為發現該公司在告知客戶如何獲得更好貸款條款時撒謊；而LendUp的支持者包括谷歌、PayPal和安德森的公司Andreessen Horwitz。

自2008年金融危機後，國會立法成立CFPB，將消費者保護法的金融執法權力，集中到一個獨立的機構，為了保護該局的獨立性，國會限制了總統解雇局長的權力，只允許在「效率低下、玩忽職守或瀆職」的情況下，才能免職局長。國會當時認為，如果總統對保護消費者毫無興趣，而消費者保護監管機構又失去其獨立性，那麼很難再防止另一場全球金融危機。

可是這些法定束縛，長期以來一直讓共和黨政客感到憤怒，認為強迫放高利貸的放貸機構遵守適度限制，是對自由市場的不合理約束。2020年，由五名共和黨提名大法官所組成的最高法院以多數裁定，國會制訂的解雇保護措施違憲，意思就是，今後像川普這樣的總統可以隨時解雇像喬普拉這樣的局長。

然而，真正最嚴重的威脅，是來自馬斯克對聯邦政府大部分權力的接管。當馬斯克去年11月宣布成立「政府效率部」後，他將該局描述為其他監管機構的「分身」，將其工作描述為浪費和不必要的，為了良好治理，必須要取消CFPB，但馬斯克所認為的「低效」政府支出，通常指的是不符合他的政治意識形態。

馬斯克一直渴望將自己收購後的社交媒體平台X，打造成一個類似中國微信般的「萬能應用程式」，用戶可以在上面支付購物費用、向朋友轉帳，甚至可以從帳戶餘額中賺取利息。在他的理想中，X可以管理用戶的一生積蓄，而無需受到CFPB的監管或限制，所以廢除CFPB，是個相當有吸引力的選擇。

在正常情況下，白宮員工擁有的社交平台若宣布進軍金融服務業，肯定會受到CFPB的嚴格審查。何況用戶在充斥著色情機器人、加密騙局的網路世界中，開設虛擬支票帳戶前，本就應該要有更多參考訊息。

幾個月前，喬普拉領導下的CFPB命令亞馬遜、蘋果、Facebook、谷歌和其他X競爭對手提交有關其數位支付系統的資訊，理由是該部門有義務持續「監控消費者風險」，但在貝森特接掌後，這些公司都無需遵守這些命令，而未來，由政府效率部主管馬斯克所擁有的X，也不會收到類似的命令。

指責CFPB「低效率」，是共和黨對任何善盡其職責機構的制式反應，多年來右翼持續的政治攻擊已經不斷企圖在削弱CFPB的權力，如今，這股推動川普上台的力量，已悄悄地終結了CFP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