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民主 總統賴清德能做的事

台灣總統賴清德就任以來，口口聲聲捍衛民主，以「民主的守護者」自居。但是他的實際作為卻和深化民主相去甚遠，如果我們不懷疑他的心（捍衛民主是真心），就只能懷疑他的腦（民主知識闕如）。

李登輝以後的三任台灣總統，到底是台大法律系出身，不管政績如何，他們的民主知識遠勝於賴總統。賴總統是醫生，一出生就在一個民主體制的社會中，不像孫文，當年在君主制下想要為中國找出路，所以必須努力研究西方的民主政治；因此，一樣習醫，賴清德的民主知識更是遠遠不如孫中山。

聽其言，再觀其行，會令人錯愕，原來賴清德心目中的民主是：「我就是民主，與我想法不一樣的人就是反民主」。所以他任台南市長時，因為議長李全教涉案，232天不進議會，他不知道民主社會的司法是無罪推定？李全教當時還沒被判決定讞，還是他把自己當成法官？此外，民選市長進議會是對選民負責，除了李全教，還有數十位議員代表人民監督政府，不進議會就是逃避人民的監督，這是反民主，他似乎也渾然不覺。

賴清德作為一位公民，當然有資格反對國會改革法案；但是身為總統，他不應該在憲法法庭開會前，對這個法案說三道四，甚至對在野黨語帶威脅；因為以總統的權威對特定法案表示看法，明顯會干擾司法權的獨立運作。他似乎對司法獨立是民主最重要的指標，也知之不深，所以行之不力。

對於一個可能一本政治哲學書籍都沒讀過的人，要求他理解自由主義式的民主是什麼，似乎有點苛求。但是如果賴清德總統真心捍衛民主，指點他一條簡單易行的民主之路：主動要求民進黨立委配合在野黨，提出總統副總統的選罷法修正案，確保總統當選人不是獲得相對多數選票，而是絕對多數。

根據目前台灣總統副總統選罷法，賴清德總統當選具合法性（legality），但由於他只得到四成的選票，所以缺乏道德正當性（legitimacy）。原則上，民主就是多數決，賴清德的「總統」如果要具有正當性，必須得到五成以上的選民支持，才真正符合民主的精神。

事實上，蘇永欽教授在去年大選前就一再呼籲，當時在立法院擁有絕對多數席次的民進黨應該主動修法，把總統選舉改成兩輪制，如果第一輪得票數沒有任何一位候選人過半，得票前兩名進行第二輪投票，這樣可以確保選出來的總統獲得過半數公民支持，總統當選人也才具有正當性。

以當前的政治氛圍，只要民進黨賴主席同意，修法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賴清德總統是個人權位比較重要，還是真正的民主守護者？大家且拭目以待！

（本文取自8月27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為台大哲學系退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