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80年後東京現跡 北宋神品「五馬圖」將首現故宮

中國北宋著名文人畫家李公麟所繪「五馬圖」有「神品」之譽，曾奇異失蹤80年，2019年突然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現跡，高超畫藝獲學者讚為改寫中國乃至日本等東亞繪畫史。今年故宮慶成立百年，「五馬圖」將首度赴台，在10月的「千年神遇—北宋西園雅集特展」展出，這也是該畫赴日百年後首次到海外，在「五馬圖」外，同樣是中國古代作品、也由日本借出的，還有「北魏釋迦牟尼佛坐像」及「絹本著色觀音曼荼羅圖」，後兩者其實早就捐贈給故宮，這次可說是暫回娘家。

李公麟是進士出身，擅畫人物、佛道像外，畫馬也非常出名，又以「五馬圖」歷程最傳奇。故宮副院長余佩瑾說，該畫曾出現在早期出版品，後來突然消失，大家都不解其去向，直到東博「顏真卿特展」展出，才知它還存世。

「五馬圖」當年從中國到日本歷程複雜，曾出版「李公麟『五馬圖』」專書的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教授板倉聖哲在「物見」一書指出，日本小說家芥川龍之介1921年造訪北京時，曾在宣統皇帝溥儀的老師陳寶琛家中見到該畫，但之後陳寶琛的外甥劉驤業，趁清朝政權崩解的混亂之際，將該畫帶到日本。

板倉聖哲指出，昭和3年（1928）紀念昭和天皇登基舉辦的展覽會上，「五馬圖」首次在日公開亮相，兩年後由日本實業家末延道成買下，但不久後，該畫就消失在台面，只能透過早年的黑白珂羅版（經攝影翻拍後再由人工修版製作的印刷工藝）複製品一窺樣貌。

5年前「五馬圖」驚現東博，板倉聖哲形容，當時看見該作時，雙手顫抖、瞬間渾身出汗，因為已無藝術史研究者曾親見此畫。他指出，該畫最特別的是寫實與寫意兼具，例如白描畫法是繼承唐代以來畫馬的寫實傳統，乾擦筆痕線條表現出的動態感等則凸顯北宋文人畫的寫意特質。

對日本繪畫史而言，板倉認為「五馬圖」也具重大意義。他指出，鎌倉時期的「隨身庭騎繪卷」（繪於13世紀）在賦彩部分可辨識出與「五馬圖」相通，很可能作者見過宋代類似作品，才依循此「型」創作。

至於它為何2019年才重新現身，板倉認為與近年中國古畫市場狂飆有關，刺激了許多早期傳入日本、之後下落不明的畫作相繼重見天日。

而另外兩件捐贈給故宮的古作「北魏釋迦牟尼佛坐像」及「絹本著色觀音曼荼羅圖」，原主人是曾久居日本、來自台灣的富商收藏家彭楷棟。彭楷棟十五歲就赴日謀生，歷經物流、珍寶、餐飲、畫廊、大樓租賃等行業，名列日本第13名億萬富翁，骨董蒐藏也一流，晚年把畢生逾400件珍藏捐給故宮。

故宮副院長余佩瑾說，彭楷棟當時捐贈品也包括這兩件，但這兩件已登錄日本重要文化財，依日本規定不能出境，只能由駐日代表處擔任故宮代理人，近年將兩作寄放九州博物館。

兩件作品在故宮南院開展時曾借回來一次，這次由於故宮與九博已建立交流機制，再度借回台灣，將在10月院慶「甲子萬年」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