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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後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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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年我曾偷渡失手,那天失敗後便輾轉押回公社。凡偷渡者押回,都須在公社管轄下義務勞動一段時間,美其名稱之為學習班,而剛巧學習班就在我們村之小學。自己失望已極,所以臨時起意脫逃,本來困在同下鄉之友房中,眼看是大禍臨頭,幸得村中會計看見,仗義執言,不讓那些民兵隨意砸鎖。而村民劉唐之妻隨口「八卦」,道我已出村往東岸方向遁去,所以才能化險為夷。

接著再敘述事情後續。當那些民兵往村外追截之後,門前開始靜了下來,而我躲在床下的泥地上心裡驚恐未消,還是不敢爬回床上。想起當時之狼狽模樣,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由於心情緊張,神經過分崩緊,加上多天勞累,當門外喧嘩消失以後,自己伏在床下稍一放鬆,即時進入睡眠狀態。忽然間聽到有敲門聲音,睜眼一看屋內已漆黑一片,還聽到隔壁友人細聲叫喚之聲,立即從床下爬出走到門邊看情況如何。

因為我們下鄉各人都住在村東南邊上,生產隊建有相連的幾間房子,供我們廣州下鄉青年居住,所以與村民房子有點距離。當時友人問我有何打算,我想還是返回自己房子,肯定不會連累旁人才好。

當我進入自住房子後,說來簡單,因門鎖只是用粗鐵線做成一個圓圈相連,用鎖將兩個圓圈扣上,簡陋門逢空隙勉強可伸手進出。因追截我之民兵已把門鎖砸開,所以入內再伸手將鎖扣上就是了。

本意是晚間應無人再來騷擾,待到黎明前離開村子到博羅龍溪公社,也就是我細叔處,取點盤川再搭船回廣州再說。

話說我下鄉之地歸東莞,卻與惠陽縣相連,而數里之外的東江流域隔開對岸則屬博羅。細叔一家當年也從廣州疏散到博羅龍溪小平崗村,剛巧與我們公社遙遙相望,從本村生產隊連坐小船步行到他處,也兩小時路程而已。

原想是天未亮離村而去,哪知多天疲勞襲來,竟不知醒,待睜眼之時已是天亮。村民已在我們房子不遠處井邊取水,談話之聲清楚可聞,已無機會離開,因一出門則會被人發現,只要村民們報告給學習班那些民兵知道,光天白日自己則是插翅難逃矣。

迫於無奈唯有被困屋內,而被困之時,讓友人供給之食物使我刻骨銘記,雖無機會報答,亦永不忘記。

而這一天在屋內可說是惶恐已極,當門前稍有人聲或村民路過,誇張一點說,都會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幸是總算一天平安度過,天黑之後心情稍為放鬆。

當晚睡覺再也不敢大意,再三自我提醒,黎明前必定要離開,否則後果難料。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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