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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鳳亭的憂歡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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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住在越南西貢堤岸一條深巷裡,離「鳴鳳亭」和「鳴鳳戲院」步行不到兩分鐘。越南的亭類似城隍廟,是提供社區集會的公共場所。當年「鳴鳳亭」擴建時,在前面加蓋一座戲院,故取名「鳴鳳戲院」。

我在偶然的一個機會,在電視上見到了久違的「鳴鳳亭」和「鳴鳳戲院」。它們情況依舊,只是門前的「六省大道」已消失,換之是完全陌生的高架橋和林立的高樓大廈。

鳴鳳亭在記憶裡,陪我走過了歡樂和憂患的歲月。小時候,每天晚飯後,三哥和我總是央求母親,讓我們抱著妹妹到鳴鳳戲院溜達。戲院門口擺滿賣小吃的擔子攤位,玩耍的孩子、討乞的乞丐、還有來看戲的人們,好不熱鬧。我們來到對著戲院後台窗口的電燈柱,爬上燈柱的墊座,好奇地偷偷窺看戲伶們化妝。

有時去晚了,戲伶已到前台演出,我們就站在入門處附近,等查票員掀起那厚厚不透光的門簾,讓看戲的人進去那一刻,戲台上燈火煇煌的背景、戲伶們七彩繽紛的戲服一閃而過。站在那裡雖不影響戲院的營業,但查票員還是會揮手趕走我們。

戲院後鳴鳳亭旁有一家桌球店,我們雖不懂撞桌球,但也站在那裡看得津津有味。看乏了就溜到桌球店隔壁的雜貨店,店主養了一隻猴子,籠子就在店門口,我們觀看猴子在籠裡自娛自樂,一待就是半個小時。畢竟,這些無憂無慮、美好 時光一晃即逝。

一九六八年春節,越共利用新年停火期間,違背承諾進攻西貢。雖然南越政權幸運得以保全,但到處風聲鶴唳,政府簽署命令,成立「人民自衛隊」,每個街區都設立一個哨站,十六歲以上的男青年全被徵用,輪流日間荷槍實彈在哨站裡站崗,夜晚到大街小巷巡視。

我家街區的「人民自衛隊」哨站就設在鳴鳳戲院前,原本生機勃勃、喜氣洋洋的鳴鳳戲院門口,被那些沙包和架在上頭的卡賓槍弄得殺氣騰騰,再也見不到小孩在那裡湊熱鬧的場景。

一天半夜聽到槍聲,第二天才知道,人民自衛隊一個隊員,在巡邏時擊斃在黑暗中的一個黑影。當年晚上十二點後屬於戒嚴時間,任何人在戶外都被視為非法活動,我只聽鄰居七嘴八舌說那是越共,年年紀輕輕就橫死街頭,真可憐。

一九七五年,南越淪陷,「鳴鳳亭」扮演了新角色,再也不是保佑一方的城隍廟,而是街坊的政治學習、批鬥集會中心。鳴鳳戲院人去樓空,戲院周遭的桌球店、雜貨店、咖啡店等各商號,全被冠以資產罪名,或被勒令關門、或被國有化、或被改為合作社,店主則被趕往新經濟區。

我們嘗試到新政權洗腦、精神疲勞轟炸的滋味,一周七天,沒有哪一晚可倖免。他們有數不盡的名目理由開會,工作上學回家,晚飯還沒來得及做,就被區域公安挨家挨戶催去開會,連老年人、家庭主婦、小孩也沒放過,連停電之夜也不例外。

一連串的政策運動,如舊政權官兵勞改、廢除舊文化、資產階級清算、兌換新貨幣、強逼前往新經濟區生產、強逼水利工程勞動、非自願青年衝鋒隊、強逼入伍、排華抗中等,都在鳴鳳亭頒布實施。鳴鳳亭和噩夢畫上了等號。

一九七八年,鳴鳳戲院雖被新政權接管,卻空置了三年,由於年久失修,新政權的領導人物,都是夜郎自大又缺乏基本常識的傢伙,苦無對策。我是時任地方「文娛」主任孩子的數學老師,他問我是否可替他畫一張修建圖。我當場拒絕,告訴他數學不等於建築學,如做得不適當,戲院倒塌了可是人命關天。

我年輕時學照相,曾糊裡糊塗拍了一張鳴鳳亭牆上老虎的照片(見圖)。這老虎,見證了時代政局的變遷,當年那雄姿也因失修褪色而黯淡無光。我想,這老虎可真是老了,再也沒有當年「臨風一嘯群峰震,跳澗三翻百獸惶」,只能顧影自憐,感嘆「塵隅冷眼衣冠客,盡是當年趾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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