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米蘭
兩年前的一個初秋,我從地上稀疏的落葉中,拾起一顆剛掉落的胡桃,小心翼翼地收進袋中,同時輕輕地對它說:「下次我再來時,一定把你放回原來的地方。」
這裡是米蘭近區的一處公園,歐洲人大多崇尚自然美,並不常刻意蒔花弄草,或把樹木修整得過分一致。園內小池中有成群的閒鴨戲水,與在一旁嬉戲的孩子們相映成趣,我和先生清晨即起,併肩靠坐在公園的長木椅上,讓池邊的微風拂過身旁,看和煦的陽光逐漸照亮了大地。
此刻已接近我們將要離去時,米蘭大教堂前那些群起飛落的鴿子,必又欣見不時湧來的遊客,大街上的紅塵男女往來一如平常,小巷裡典雅的餐室依然內外飄香,而離情依依的我們,即將要和他們告別。
回到紐約家中,生活又恢復了原樣,每到了該洗手做羹湯的時候,我總是特別懷念那形狀各異、一盤盤簡單卻味美的Pasta義大利麵。
很難想像在德國與瑞士,甚至許多其他歐洲地區,最受眾人歡迎的食物,竟然也是味道香濃的義大利Pizza,以及各種粗細有別的Pasta。
站在紐約地鐵燥熱不堪的月台上,我不禁又懷念起米蘭四通八達的火車;在米蘭乘火車是一種享受,寬敞明亮的車廂,整潔又舒適的座椅,正如同那頻繁穿梭於街頭的電軌車,始終準點進出各車站,載著旅人駛往他們要去的地方。
我常隨著先生即興跳上靠近的來車,任由它駛向無所知的遠方,我們也因此跨越過田野山莊,隨緣走入許多不知名的小鎮,在炊煙四起的房舍邊上,坐看青草地上的處處牛羊,周遭的寧靜與祥和,又常常使我們流連忘返。
飛機正在逐漸緩緩下降,我們常常掛念的米蘭已經相距不遠了,我再次把胡桃緊緊地握在手中,知道這也是它要歸返故土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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