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我們北美馬里蘭州蒙郡（Montgomery of Maryland）地區，十多年没下過一場像樣的雪，這個地區的居民，每年一過冬至，就盼望老天爺睜睜眼，下幾場大雪。

儘管好幾年沒下雪了，可是每到冬天，各單位都放一堆鹽，鏟雪機也預先停在路旁迎接下雪，年年如此，年年不下雪。可能對老天爺失望了，二○二四年就没再堆鹽、放鏟雪機，但二○二五年元旦剛過的第四天，北極寒流突襲北美洲，溫度驟降至攝氏零下十幾度，迎來了從周日一直下到周一晚上的一場大雪。

多少年人們盼來的一場像樣的雪，白雪皚皚，自然喜在心頭。這裡十二歲以下的孩子，還没看見過能玩的雪，比誰都期待下一場能讓他們開懷大玩的雪，今天這場雪终於來了。多年不見的場景又浮現了，孩子們穿著羽绒服、戴著皮手套、穿著高腰靴，頂著寒風，在有斜坡的雪地一趟又一趟地滑雪。家長們把年紀小的孩子們放在滑雪框裡，在雪地拉來拉去，孩子不時抓把雪扔向爸媽，爸媽感到涼意時，回頭向孩子發出微笑；有時爸媽也把孩子的滑雪框放到有坡度的雪地，自己往下滑；大孩子全副武装，在雪地打雪仗，滾雪球堆雪人。這場雪帶給孩子們無限快樂。

這場突來的大雪，也忙壞了鏟雪人和撒鹽人。大馬路上全是大型鏟雪機在作業，路兩旁堆得都是雪，使我憶起在圖書館上班時，人行道無法走，停車場無法進的情景。

没有車庫的人也苦了，車上的雪要鏟，門前的雪要鏟，屬於自家地盤的雪也得鏟，我在女兒家住時，常幹這事。雪鏟了，就得撒鹽，不論是車輛行駛或是人走的地方，都得撒鹽。

這場大雪，給「家和中心」老闆挽回了面子。好多年前，他就花六萬多美元買了一台鏟雪機，放在中心院子裡等著鏟雪，沒想到一直没雪鏟，只能放著風颳雨淋，一天天陳舊。大家都議論他亂花錢：「你又不是鏟雪公司，下雪了雇人鏟就是了，花的錢有限。」

鏟雪機不是稀罕産品，好買不好賣，他一直頂著壓力。這場大雪下過之後，他開著鏟雪機不停地鏟，可神氣了，見人就招手，禮貌性成分少，主要是告訴大家：「鏟雪機，我没買錯吧！」

「瑞雪兆豐年」幾千年來在民間一直傳頌著。在老家父母總告訴孩子們：「冬天兩場雪，春天一場雨，麥子就能豐收。雪和雨不一樣，雪化成水，能都湮到地裡，不流失，還能使麥田土壤變得膨鬆，比人鋤地膨鬆多了。」想起父母的老話，我多麼期盼再下一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