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飛雪灑落

去年十二月初，美國陸軍樂團按慣例在首都華盛頓（Washington, D.C.）市中心距白宮僅兩個街口遠的憲法大廳（Constitution Hall）舉辦名為「節日慶典，讓飛雪灑落」（Holiday Festival, Let it snow）的大型音樂會，我有幸與數千觀眾一道蒞臨欣賞，聽取精心安排的整場聖誕歌曲和歡快旋律，自始至終沉浸在無比亢奮的節日氣氛中。

寬闊的舞台上擺放一長排掛滿彩燈的聖誕樹，天幕上展示的是朵朵稜角分明的瑰麗雪花。身穿綠軍裝的演奏員和歌唱家們精神飽滿地端坐舞台中央，藝術家手中的各色樂器晶瑩閃亮，而左邊挺立的一架豎琴尤其醒目。開場曲是人們熟悉的聖誕歌「讓飛雪灑落（Let It Snow）」，由龐大樂團一齊伴奏，男女歌唱家盡情歡唱，把音樂會主旨和人們期盼瑞雪紛飛的心願一表無遺。

晚會的男女主持不僅端莊和富有氣質，且都能說會道，親切幽默。他們特意走下舞台和觀眾近距離接觸，活躍場上氣氛。男主持走過右邊走道，詢問一名女觀眾「你是否把收到過的聖誕禮物轉送他人？」她回答僅把母親給的禮物轉送過。男主持又問另一人，「你有沒有假裝喜歡別人給你的禮物？」對方照搬前一人的答覆，也說只對母親如此。

女主持走在左邊走道，先是問人家喜歡節前還是節後購買禮品，後又盤問觀眾喜歡真的還是人造聖誕樹。當聽到喜歡人造樹後，她補充說自己來自新墨西哥州（New Mexico），那裡只有仙人掌，所以她也喜歡贗品，還更加環保。

當全場被邀跟唱喜氣洋溢的聖誕歌「裝飾大廳」（Deck the Hall）時，男女主持人把全場一分為二進行比賽，挑動人皆持有的好勝心，看哪一邊伴唱的「FaLaLaLaLa」更激越嘹亮。結果，雙方互不相讓，拚命發力以壓倒對方，形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熱鬧局面，最後兩位主持人一本正經地裁決為平局，現場哄笑聲一片。

隨著二○一三年出品的迪士尼聖誕影片「冰雪奇緣」（Frozen）主題歌的委婉演唱，一個全身包裹圓形白套的雪人雪寶（Olaf）出場了，他笨拙地扭身舞動，馬上成為吸引眼球的焦點。但不久後，台上又大步流星地走來身穿紅袍、垂掛雪白鬍鬚的聖誕老人，他肩扛鼓鼓囊囊的禮品袋，頻頻跟觀眾親熱地打招呼，明顯與雪寶比熱度、爭人氣。他們兩位甚至還跟樂團指揮爭搶指揮棒來客串統領樂團，使場上高潮迭起。

晚會壓軸節目是五○年代經典音樂片「白色聖誕節」（White Christmas）的精彩片段演唱，鼓樂齊鳴、歡聲四起時，大廳上空居然星星點點地灑落下雪花似的白粉屑，引得觀眾紛紛起立鼓掌歡呼，全被軍樂團聲情並茂的渲染深深打動。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我歷來出席過的聖誕晚會中，最有感染力和最生動活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