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火龍(五)
羽森從車上下來,父親既高興又驚訝:「你怎麼這麼早?這才幾點?」
羽森看了看手機:「剛過七點。」
「你還沒吃飯吧?」
「還沒。」
「正好。我也剛起來,還沒做飯。」說完父親去了廚房,立時響起鍋碗瓢盆的聲音。
早上的氣溫很低,羽森漫無目的地在院前屋後走了一圈,被陣陣寒意侵襲,不得不也跑進廚房。米已下鍋,父親正切著菜,他讓羽森把火生起來。
羽森坐在灶門前,隨著灶塘裡火越燒越旺,他漸漸暖和起來。父親遞給他一個橘子。城裡的金橘、砂糖橘、廣柑他都不愛吃,他對什麼水果都提不起興趣,更何況這種農村的土橘子。然而以前可不是這樣,橘子尚未成熟,橘皮還是青色,他們一幫小夥伴就急不可耐地摘下幾個,酸味好比檸檬,大家卻吃得有滋有味。
羽森把橘子放在灶門口,又添了一把柴,讓熊熊大火烘烤。小時候入冬感冒咳嗽,枇杷葉熬水、桑白根熬水、川貝雪梨煮水,服下統統不管用。最後是父親用灶火烤了兩個橘子,吃了居然立竿見影。以致多年以來每次咳嗽,羽森都習慣烤個橘子,不管有沒有用,至少是個心理安慰。在他看來,橘子不再是水果,而是一味藥。
天終於放亮,羽森和父親呼呼啦啦地吃著早飯。也許是他們誰也沒有說活,吃飯的聲響才顯得那麼巨大。像為了逃避什麼,他們把頭埋得更低,吃得更響了。
家裡收拾停當,羽森便載著父親去了鎮上。從村裡到鎮上不過四、五分鐘車程,這天既是正月十五,也是鎮上逢集的日子,但一路卻少有去趕集的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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