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會（二五）

槿心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安靜地看著妍筎，似乎在等妍筎說什麼。

終於，妍筎平靜了下來，眼淚漸漸也收了回去，剛才還好像是在水波裡晃動的、有些模糊不清的槿心，又變得清晰起來。妍筎拿起桌上的紙巾，在兩邊眼角擦了兩下，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又開了口：「白小姐，我可以相信你。但是……」妍筎停住了，看著槿心。

槿心先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往上揚了一下，立刻又僵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妍筎又會說出個「但是」來。但她也並不著急問，只沉默地等著妍筎。

妍筎沒有忽略槿心那輕微的一僵，也說不出來為什麼，心裡竟一下子輕鬆了好多，有些地闊天圓的臉上隱隱約約就浮起一個微笑來。妍筎也不著急了，端起咖啡，細細啜了一口，這一次卻沒有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只端在手裡，眼皮低垂著，輕輕地晃動著杯子，彷彿要把杯子裡的咖啡搖勻似的。

妍筎並非沒有想好要跟槿心說什麼，只是妍筎有一種感覺，果然跟槿心臉對著臉了，只怕想好的話會說不出來了。妍筎低垂著眼皮，晃動著手中的咖啡杯子，張開了嘴巴，聲音從胸口傳出來，有些悶悶的：「白小姐，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能不能另外找一份工作呢？」

槿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妍筎停住了手，然後抬起眼皮，槿心的臉上微微有些愕然的神態。

「白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麼叫『防患於未然』罷？雖說你跟笠淳現在沒有什麼，但是誰能保證以後呢？我不想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樣難聽的話，但是，我耳朵聽見人家說的人總歸是你，是不？況且，笠淳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所以……」（二五）